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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


沈介在春景街走了一会,最后进了家书肆。

这是整个京城最大的闲文书肆,杂文游记、写春闺艳曲的书籍应有尽有。

因为不雅,白日里没什么人。

这一会书肆里冷冷静静,店掌柜的见沈介衣着不凡,热情的迎上来,问道:“公子想找什么书?”

沈介扫了一眼琳琅满目的书架,道:“想找几本闲文,我自己看看。”

店掌柜的闻音,笑道:“那公子您慢慢看,有需要再叫我。”

杜应跟在沈介身后,等他挑了两本后,连忙上前接,悄悄看了眼名字,不禁讶然。

他记得,公子喜欢读兵法和四书五经,什么时候,竟也对闲文有兴趣了?

不过他也没敢问,就在旁边等着。

等挑完书付了银子后,沈介问:“母亲当年住的宅子离可远?”

“不远。”杜应刚应话,就看到一个人低头从外面疾步撞上来,他眼疾手快,上前挡在沈介面前,和那人撞了个正着。

那人顺势倒在地上,哎哟叫了两声。

身后的下人忙上前把人扶起来。

那人起身后,蹙眉扶了下腰部,大骂:“没长眼睛吗?”

掌柜的走出来,看清他的面容后,恭恭敬敬的叫了声:“严公子。”

沈介眉眼微抬,随后视线落在了他微瘸的右腿上,辨认出了他的身份。

姓严,右腿又微瘸的,整个京中,只有一人。

督御史严丙的独子严煦。

严煦本就敏感,看到他的视线所落之处,面色骤变,满目怒色:“看什么看?”

沈介不语,没有辩解的意思,收回目光,抬脚往外走。

“谁让你们走了?”严煦挡在他身前,“你刚刚撞了本公子,这笔账还没跟你算呢。”

杜应拦在两人中间:“我们家公子何时撞人了?”

分明是他自己不看路,撞上来的。

严煦冷笑道:“怎么,撞了人还不承认了?”

杜应气结:“你……”

这人着实是无理取闹。

严煦盯着沈介:“向本公子赔罪。本公子若是高兴了,还能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你们一马。”

身后的下人吓得拉了拉严煦的衣袖,小声提醒道:“公子,这是沈相爷家的公子。”

如今整个京中谁不认得小沈公子啊?

这可是皇上身边的宠臣,在春景街被刺杀,太后娘娘可是调了禁军来查案。

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小沈公子有这脸面。

严家惹不起。

严煦回头,瞪了那小厮一眼:“怎么,他撞了人,不应该赔礼道歉么?”

小厮的话掌柜的已经听见了,惊讶了几息后,笑着圆场:“严公子,小店拥挤,容易撞上,我看也没伤着,这事就算了吧。”

严煦高声道:“沈公子又怎么了?天子犯法还跟庶民同罪呢。”说着,视线挪到杜应手中的书上,啧啧了几声,“堂堂相府公子,竟买这等伤风败俗的书,也不怕人笑话。”

话刚说完,他与沈介四目相对,余下的话生生卡在了喉咙里,上不来也下不去。

沈介目光锐利,不怒自威,严煦只撑了片刻,便匆匆别开目光,低头小声又嘀咕了几句。

沈介见他没再出声,提脚离开。

严煦的冷嘲热讽从身后传来:“不就是仗着太后娘娘的宠信吗?有什么好得意的。凭着一张脸入了太后娘娘的眼,和青楼里那些姑娘有什么分别?”

沈介脚步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应,神色如常的继续往前走。

杜应跟上去,道:“公子,他刚刚是故意撞上来的。”

“嗯。”沈介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放在心上。

汤明不是第一个无缘无故与他结怨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若个个都要计较,这京城怕是待不住了。

严煦没想到沈介这么沉得住气,完全无动于衷,咬牙盯着他的背影,似要将他盯出一个窟窿来。

他确实是故意过来书肆找沈介的。

就在半柱香前,严煦和汤明待在对面的香萃楼里,汤明向他发了一通牢骚,他听得心头火气直冒,劈头盖脸的骂了几句:“早就跟你说过,做事不要留下把柄,你倒好,不仅把玉佩给了刺客,让禁军找到了,还在天牢里全都招了。说你是蠢才都算抬举你了。”

汤明自知理亏,缩着脑袋,小声回道:“我…我没把你供出来。”

“这事与我何干,你还想供我?”严煦气得将茶杯往木几上一搁,茶杯咯噔晃着,正如此刻汤明焦躁不安的思绪。

汤明见他把自己摘干净,不由得埋怨道:“这事不是你给我出主意的吗?你跟我说不会出差错,结果还是被发现了。”

说完,他摸了摸自己红肿的脸,心中忿忿不平。

这是王氏昨日打的。

他签字画押后,便被放回府了,王氏亲自将他送回天牢,狱卒没收,便让他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他心里气不过,和王氏顶嘴了几句,脸就见红了。

今天是偷偷跑出来见严煦的。

他不明白,母亲怪他愚蠢也就罢了,严煦给他出了这么个馊主意,自己没把人供出来,反倒又被骂了一通。

他现在心里也窝火。

严煦懒得跟他争辩,道:“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就不要再来找我了。谨慎行事,免得留人话柄。”

“那我大哥……”

严煦伸出两个手指头。

春景街一事没成功,汤明已经不信任他了,犹豫道:“若这事你没办成怎么办?”

严煦瞪了他一眼,语气不耐烦:“那这事你自己处理。”

“行行行,就这个数,你帮我善后。”汤明连忙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银票,“这事可不能再办砸了。我娘这两天盯我盯得紧,接下来我都不能出府了。”

汤仕坤虽然在仕途上没什么作为,但王氏有些本事,在城里开了几家铺子,顶着汤家的名号,赚得盆满钵满。

严丙作为督御史,为人清廉,家底干净。

严煦就是瞧上了汤明的银子,才帮他出主意的。

两人因为银子结识,多年过来,也算得上是朋友,汤明好心提醒道:“那个沈公子,不是个好招惹的主,你若是遇上他,便躲得远远的,别惹了晦气。”

他现在这一身骚,可都是招惹了沈介以后引来的。

想想就烦,却也无可奈何。

谁让人家是太后娘娘的宠臣呢?

话音刚落,他的目光顿住了,指着沈介的背影,道:“他就是沈介,你可得记清楚了。”

严煦抬眼一望,那人身姿挺拔,生得一身贵气。

原不想打交道,却因为这匆匆一眼,改变了主意。

是以,他没听汤明的劝告,还是来了书肆。

他不会像汤明那样,在明面上动手,但只要口头上占了点便宜,心里也是畅快的。

他这只瘸腿,全拜沈相所赐,因为这缺陷,一事无成。

凭什么沈家公子,生来就能锦衣玉食,万人瞩目?而他受了一辈子的窝囊气。

他心有不甘!

那座宅子确实如王氏所说,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如此,沈介心中的疑惑愈发深了。

放火之人烧毁宅院,一定是为了隐瞒什么,当年之事必有蹊跷。

从进京伊始,沈介就开始在调查这件事了,这两日杜应倒真的找到了些许眉目,比如当年在宅院伺候的下人,还留有一个活口。

沈府当年的管家——孙伯。

孙伯如今住在春景街尽头的一个小巷子里,沈介还未进屋,便透过院门看到了一个佝偻的背影,在打井水。

沈介伸手敲了敲门,孙伯却没什么反应。

杜应道:“公子,他是个哑巴,听说十年前,耳朵也聋了。”

是以,才能活到现在。

沈介想了想,推开院门走进去。

孙伯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依旧弯腰打井水,折腾了好一会,终于把水拉上来了。

转头之时,正好瞥见沈介,手中木桶滑落在地,水倒了一地,目露愕然。

沈介侧头,问:“他识字吗?”

“认得的。”

“你去集市上买些笔墨。”沈介吩咐。

杜应走后,沈介上前,把木桶扶起来,随后扶住孙伯踉踉跄跄的身子。

孙伯僵了僵,待回过神后,泪光盈眶,颤颤巍巍的举起苍老的手,抚摸他的脸。

虽是初次见面,沈介却觉得他身上有股莫名的亲切感,便没有躲开。

他朝孙伯笑了笑:“孙伯,我叫沈介,母亲姓姜,单名一个俪字。”虽然知道他听不到,但还是报了家门,以示尊重。

孙伯确实听不清,可能看到他唇角在动,顿了顿,粗糙的掌心抚摸着他的脸好一会,确认自己没有看错,拉着他的手往屋里走。

沈介坐下后,孙伯帮他倒了杯茶水,随后进去寝屋,拿了一个小木箱出来,把里面的东西递给他瞧。

沈介接过,是一些小衣裳,还有婴儿的玩物。

孙伯什么都没说,沈介却明白了。

这是他小时候的东西。

沈介写了几句话,孙伯虽看得懂字,却不会写,一直摇头。

待了一会,沈介便离开了。

孙伯让他把那个箱子带走。

回府以后,沈介把东西拿出来,仔细端详,发现箱子底下压了封信。

他将信拆开,里头空无一字。

这信用了南疆特殊的手法,可以隐藏字迹。

沈介将信封上的粉末去除后,里面的字便渐渐显露出来——沈家三公子沈巍与姜氏于大庆十年春,诞有一子——沈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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