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比了比, 要留下这么深的印记，用的力道应该极大，如果是普通人, 估计指甲都撅了，可谁会这么做呢？
还有这印记跟藏在水龙头里的鬼又有什么联系？和未知的学习任务是否相关？
想了半天没头绪，黎青瞅了眼手环上的时间, 马上八点，操场上会有晨跑的学生和老师，如果被他们碰到自己在女厕所里对着一块门板发呆, 可能会把他当成变/态扭送派出所, 于是决定尽快离开。
黎青提着半桶水回到器材室, 另外两名体育老师也都到了，看见他手里的抹布, 照例夸了夸，却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黎青并不在意，打扫完卫生，简单备了下课, 上午十点半, 提前走进教学楼。
高一（1）班在最顶楼，再上去就是天台, 前一节课尚未结束, 黎青就在走廊里站了会, 眺望远处的景象。
这是宁市，却不是现实世界的宁市，它被书本塞入了大量不属于这座城市的东西。
比如东边耸入云霄的金属高塔，黎青很清楚它不是宁市原有的建筑，大概率又是书本为了贴合某个读者的身份从别的地方硬搬过来的。
上课铃响起, 黎青走进高一（1）班教室。
在宁大附中教了一年书，黎青已经能叫出高一十二个班所有学生的名字，因此当他看到讲台正前方，第一排课桌后那张精致漂亮的小脸时，好看的眉毛忍不住高高扬起。
“今天体测，考核长跑和立定跳远，一会班长和体育委员帮我记录成绩。”黎青刚说完，教室里响起一片哀嚎。
黎老师嘴角微微翘了翘，体育委员是个皮肤微黑的高个子男生，与现实里的体育委员是同一人，由他带领同学们排队去操场。
黎青慢吞吞跟在最后，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摸摸还留在教室里的少年的脑袋：“小综，你怎么也进来了，穆组长呢？”
漂亮少年正是穆综，想到穆纯恨不得将自家弟弟拴在裤腰带上的弟控模样，便猜两人应该是组队进来的。
谁知穆综摇摇头：“我哥不在，九百分以后的书本世界都是单人阅读模式，跟新手村一样，就算用组队书签强制绑定也会失效。”
黎青闻言有些吃惊，第一次听说还有这样的限制，他拍拍穆综的肩膀安慰道：“既然如此，这本书你就跟着我们吧。”
穆综眼睛一亮，似乎很开心：“那我跟云岚哥他们说一声。”
云岚哥？他们？
见黎青面露古怪之色，穆综想到什么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黎青哥哥，这次的书本不寻常，【神谕】进来了很多人。”
“很多？”黎青皱眉。
“是的，几乎没在其他书里的都被拉进来了，差不多有七八百。”
！
黎青觉得脑阔疼。
不发布学习任务也就算了，弄这么多读者进来是要闹哪样？
而且他有个猜想，或许不止【神谕】，还有别的小组……
那种山雨欲来的感觉忽然又一下子涌上来，让他头皮发麻。
“走吧，先上课。”黎青朝穆综挥挥手，正要离开教室，下一秒他身形顿住了，转过头，小小的脑袋里有大大的疑惑。
“这书喜欢copy现实，小综你在这里是高一学生，也就是说原本就念高一，可你明明才十三岁，这年纪好像不对吧……”
穆综嘴角抽了抽，耐心道：“黎青哥哥，我之前跳了两级……”
跳了两级……
两级……
两……级……
学渣的世界遭到了狂风骤雨般的打击，黎青觉得他就不该说也不该问，年轻人保留一点未知不好吗？
接着就听少年淡淡开口：“我哥也跳过级，他跳了整个初中……”
整个初中……
初中……
初……中……
仿佛有谁在黎老师耳边轻唱，我们不一样不一样……
黎青深吸口气，调整了下心态，努力将碎成渣渣的自尊和自信拼凑起来。
“走走走，咱体测去。”
除去穆综，剩下的四十几名学生都是黎青熟悉的面孔，不过和之前在地铁上遇到的那些乘客一样，虽然行为举止跟普通高中生没什么差别，但都少了几分少年人应有的朝气与活力，显得十分呆板。
假的终归是假的。
黎青喟叹一声，开始进行体测。
同学们分成两拨，长跑和立定跳远同步进行，有班长与体育委员帮忙记录成绩，他的工作轻松不少。
穆综混在一群看上去比他大几岁的学生中间，反而显得更加成熟，也更加疏离。
黎青发现这孩子除了自己和他哥，好像对谁都爱答不理，冷酷的模样跟陆燃有些相似。
想起陆同学，黎老师嘴角就忍不住浮现一丝笑意，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黎青大学毕业到工作基本没离开过校园，只是身份从学生变成了老师，所以对其他职业和社会环境几乎是全然陌生的。
他想找陆燃聊聊天，又担心会影响到对方，进而触发死亡条件，只好把注意放回到操场上。
立定跳远这边的测试进行得很快，长跑则要慢得多，对大多数学生而言，两圈跑下来简直要命。
“预备，跑！”黎青发出指令，体育委员按下秒表，跑道上立即多了四道努力狂奔的身影。
已经跑完的学生有的弯着腰大口喘息，有的稍稍缓过来一些，三五成群地去小卖部买水喝，黎青没阻止，只是让他们买完赶紧回来。
然后他的目光追随着冲出去的那四人。
两男两女，女生八百米，男生一千，天生体力上的差异让他们慢慢拉开距离。
两名男生像在互相比赛，越跑越快，女生们则佛系得多，肩并肩有说有笑，不像在体测，反倒像在逛gai。
黎青失笑摇头，然而渐渐的，他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那种时间停滞，空气抽离，令人无法呼吸的窒息感又出现了！
怎么回事？
他仿佛看到死亡陷阱向自己张开了大口！
胳膊肘被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抓住，穆综也察觉到了不对，小脸紧绷，神情凝重。
黎青安抚地拍拍他僵直的背，机敏地环顾四周，他的视线越过整个操场，定格在奔跑的四人身上。
两名男生的速度与先前相比，慢下来了一些，两名女生……
黎青瞳孔一缩，立即朝后者跑去。
她们还在跑，不，并不是，确切地说，应该是其中一个拖着另一个在跑。
两人已经跑完了一圈，还剩三百多米，但有一人似乎坚持不住了，大半个身子坠在地上，腿脚完全软了。
黎青紧紧盯着那个还在跑的女生，面无表情，眼神空洞，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像个无比真实的假人，她的左手死死拽着同伴，自顾往前，好似完全没注意到后者的异常情况。
黎青跑得极快，秒针将将走过两格，他便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停下！”他拉住还在跑的那名女生的胳膊，对方听到声音木然地看过来。
“停下！”黎青再次大喝，女生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呆呆地望着被自己拖行了百米的同伴，下一秒嚎啕大哭。
同伴的脸白得跟鬼一样，整个人被冷汗打湿了，黎青摸了摸她的脉搏，弱到几乎没有。
教学事故。
黎青瞬间明白过来，这确实是针对他的死亡陷阱，这个女孩绝不能死。
他第一时间想到用小绿叶，但他不是专业的医生，此刻并不清楚女生的身体状况，因此没法正确救治，得送正规医院。
“已经打120了。”穆综也跟了上来，脸色却相当难看，“但那边说目前外派的急救人手不足，两个小时后才能过来。”
黎青闻言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两个小时，咋不说两天呢？等到了人早凉透了。
他舔了下因为疾跑而发干的嘴唇，当机立断背起女生，对好奇围拢过来的学生道：“同学们，剩下半节课改自由活动，今天没体测完的同学下周补测。”
说完就往校门外跑，穆综想跟去，被黎青制止了：“学生轻易不能出校园，否则可能会引发你的死亡条件，去上课。”
少年抿了抿唇，乖巧点头。
黎青见他答应，不再迟疑，顾不得十倍的跑速可能会给npc的世界观带来怎样的冲击，一路狂奔。
穆综在原地站了会，一直到黎青和那名女生上了辆出租车才转身离开。
他，真的，什么也帮不上吗？
……
黎青不知该说自己的运气好还是差。
宁大附中地处市中心，因此很容易打到车，但同样也很容易堵车。
黎青和女生坐在车后座，对方的唇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下来，他望了望前面排成长龙的车队，内心的土拨鼠叫得嗓子都哑了。
司机师傅好似完全没注意到他的情绪，还在悠闲地哼着小曲儿。
黎青每隔半分钟摸一下女生的脉搏，那种被人扼住喉咙的窒息感一直萦绕在他身周，死亡就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随时都可能落下。
女生的脉搏时有时无，黎青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他一把推开车门，背起人就跑，司机的小曲儿卡在半山腰上不去下不来，化作一通剧烈的咳嗽。
宁市人民医院离宁大附中大约五公里，黎青认得路，他步子迈得又大又快，像一阵风从拥挤的车流和行人中间刮过。
黎青没有再去确认女生的生死，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一直跑。
奔跑占据了全部心神，两边的高楼，商场，绿化带化为一道道残影飞速倒退。
黎青并不觉得累，相反，他的极限还没到，他还能跑得更快！
背上的女生沉甸甸的，黎青好几个瞬间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背了个尸体，但他不敢深想。
快，快，还要再快，一定要来得及啊！
终于宁市人民医院急诊部的大门出现在他眼前，然而导诊台后没有值班护士，挂号窗口里也没有人。
整个急诊大楼连灯都没亮，空荡荡的。
黎青感觉自己要疯了！
“黎组长。”熟悉的声音仿佛一根救命稻草，在绝望的边缘探出头。
黎青迅速抓住了：“封医生，救命！”
来人正是一身白大褂的封宇，黎青稍稍冷静下来。
之前穆综告诉他，【神谕】的人大部分被拉进了这本书，那么其他读者应该也差不多，封宇现实里是外科医生，会出现在医院也是情理之中。
封宇身后还跟着三个同样穿白大褂的男女，黎青注意到他们左腕上的运动手环，都是读者，应该也是【白衣】的成员。
封宇看到他背上的女生，顿时神色一凛，和另外三名读者麻利地将人扒下来，过到急救推车上，见黎青神情紧张，封宇让他放松，宽慰道：“还活着。”
黎青重重吐出口气，然后压低声音：“小息在宁新书店。”
封宇朝他做了个多谢的口型，然后匆匆进了抢救室。
抢救指示灯很快亮了起来，黎青坐在等候区的塑料座椅里。
墙上的挂钟显示正好十一点，也就是说，他从宁大附中一路跑到市立医院才用了不到五分钟。
五分钟五公里，这要放在现实世界，简直想都不敢想，他也没觉得累，甚至还能再跑回学校食堂吃个午饭。
手环里传来轻微的震动，黎青点开，脑海中响起低沉温和的嗓音：“在哪？”
没头没尾的两个字，但组里的三伙伴都知道是谁问的，问的对象又是谁。
侯星星和米小息两人机智地没吱声，假装自己不存在。
黎青捏了捏眉心，压抑晦涩的情绪莫名消散开来：“在人民医院，怎么了？”
“我现在过去找你。”
黎青挑眉：“你早退没事？”
“没事。”陆燃留下两个字，手环里没了动静。
黎老师对自家对象的能力有种盲目的信任，既然对方说没问题，那肯定稳妥得很，而且，虽说才分开半天，但他还真的想他了。
爱情这磨人的老妖精啊……
抢救指示灯忽然灭了，同一时刻，周遭空气流动的速度陡然加快，恢复正常，窒息感消失了。
走廊顶灯刷的亮了起来，空荡荡的急诊部凭空冒出许多行色匆匆的病人，穿蓝衣的护工在拖地，导诊台后的护士带着胶皮手套挤了点消毒液。
黎青有种急诊部和某个平行世界重叠了的错觉。
抢救室的门被打开，封宇摘下口罩，朝他点点头：“突发性心脏衰竭，还好送过来及时，再晚几分钟，人就没了。”
黎青一直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又过了一关。
如果今天的教学事故出现在其他读者身上，那么多半就掉书本设置的死亡陷阱里了，幸好他跑得够快，幸好封宇也进来了。
黎青抹了把鼻尖上的汗，这回死里逃生的不仅有那名女生，还有他自己。
陆燃在医院便利店找到黎青的时候，后者正在收银台结账。
两个豆沙馅儿的菠萝包加一瓶矿泉水就是他今天的午饭。
黎青发现这次的书本世界某些地方模拟现实十分到位，比如在他的裤兜里放了张二十块的纸钞。
不多，符合人民教师清贫的形象。
黎老师买完单，看见身高腿长，神情冷峻，像模特一样站在便利店外的陆同学，心里倏地就开出了一朵小花。
陆燃穿着白衬衫黑西裤，没打领带，但整个人都散发着社会精英的气质，这气质对学渣黎诱/惑得要命。
于是陆精英就看到他对象突然傻兮兮地笑了，手里拿着两个菠萝包。
不过陆总没觉得黎老师傻，他觉得他的少年怎么样都可爱，长腿一迈，走过去低头问他：“要不要出去吃？”
“啊，还能出去吃？”黎青回过神，摸了摸裤兜里剩下的十一块五毛。
他现实中真挺穷，工作一年就按揭买了套房，平时午饭都在学校食堂解决，晚上回家和奶奶吃，跟朋友出去搓一顿的机会不多。
“嗯。”陆总对他的黎老师总是有无尽耐心。
“可我没带够钱。”
“我请你。”
“行。”
黎青看看手里的菠萝包，决定把它们送给封医生。
结果封医生做完手术就下班找小仙男去了，另外三名读者只有年纪最小的在办公室，另外两人也不见踪影。
黎青就把菠萝包一股脑儿全给了那个看上去还没毕业的医学院实习生。
陆燃的车停在地下车库，当黎青看到车头的小金人时，耳边仿佛又响起那首歌：我们不一样不一样……
他想起在永安村的时候，两人闲聊，提及各自在现实中的工作，当时陆同学怎么说来着？
“跟家里做点小生意……”
小生意……
小生意你就开劳斯莱斯，那大生意没艘宇宙飞船怕是搞不定。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黎青没跟陆·凡尔赛·燃计较，而且他的适应能力向来惊人，劳斯莱斯就劳斯莱斯吧，他还是人民教师呢！
别提多光荣！
黎老师坐在副驾驶上，点开手环想问问米小息和侯星星吃过没，结果两人都跟他说自己有约。
黎青有些疑惑，米小息也就罢了，多半和封医生在一起，侯星星那小子咋回事？
他来不及多问，陆燃俯下/身帮他把安全带系好。
黎青与他四目相对，彼此距离极近，呼吸交缠，黎老师眨眨眼，陆同学忍不住笑起来，将唇贴了过去。
我好想你啊！
但又怕打扰你。
黎青听到自己小声说。
陆燃被他脱口而出的小情话弄得心软的一塌糊涂，他将黎青的脑袋按在胸口，眼神痛苦而决绝，这次他们一定能回去，一定！
黎青不放心病房里的女学生，所以陆燃没开出去多远。
两人找了家看起来相对干净的餐馆，小金人挤在一堆灰扑扑的普通汽车中间，显得格外骄傲。
黎青点了几个店里的特色菜，然后跟陆燃说起了这一上午的经历。
“地铁让座和教学事故应该都是我的死亡陷阱，你呢？在公司里有遇到不寻常的事吗？”
陆燃拿开水烫餐具，烫完放到他面前：“有。”
黎青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见到对方神色镇定，稍稍安心，开口问：“什么？”
“我上班习惯早到，然后在写字楼各处转转，结果今天在天台看见个准备跳楼的员工。”
陆燃嗤笑一声，变戏法似的变出个手机：“他当时还开着直播。”
黎青瞳孔骤缩，直播自杀，这人疯了吧！
“怎么解决的？”黎青知道人肯定没死，否则陆燃此刻不会悠闲地坐在这里与他吃饭。
“我打掉了他的手机，并报了警，希望警/察同志能好好开导他。”
小店上菜的速度挺快，陆总替黎老师夹了块糖醋排骨。
排骨是肋排，黎老师最喜欢的部位。
他啃掉外面那圈酸甜多汁的肉，把硬邦邦的骨头放到碗边：“那人为什么要自杀？”
“说是工作压力太大。”陆燃又夹了根排骨放他碗里。
黎青叼着排骨含糊道：“你们压榨员工？”
“他每天早上九点上班，中午休息一个半小时，晚上五点半准时下班，工作时间不到八小时，而且从不加班。”陆燃给自己倒了杯水。
“你们公司还招人吗？待遇怎么样？周末双休吗？”黎老师眼睛亮晶晶的。
陆燃故作严肃地思考片刻：“别的岗位都不招了，只剩coo夫人的位置，待遇跟coo一个级别，周末双休。”
黎青闻言眉眼弯弯：“对应聘人有什么要求吗？”
陆燃摸摸下巴：“肤白腿长腰软，体育特别好的那种。”
黎老师端正了一下坐姿，有些紧张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陆总手指轻点桌面：“不错，明天就来上班吧！”
两人同时笑起来，空气中弥漫着狗粮的味道。
黎青抓抓头发，回到原来的话题：“也就是说那名想要跳楼的员工根本就在胡扯？”
陆燃摇摇头：“不清楚，不过如果当时我没发现他，他肯定就死了。”
黎青忽然想到躺在医院里的女生，他记得很清楚，现实中，高一年级的全部学生没有一个患心脏病的，否则他根本不会让对方进行剧烈运动。
是书本为制造特定的死亡陷阱，所以篡改了某些事实吗？
他又跟陆燃聊地铁上活力女孩的遭遇。
“这件事很古怪，明明那姑娘没做错什么，却触发了死亡条件。我不知道她后来怎样了，但她出了车厢没立即死去，还活着。”
陆燃闻言微微蹙起眉，目光无意间落在员工手机上。
跟之前经历的所有书本都不同，这次的世界有水，有电，有完善的公共基础设施，甚至还有电脑。
手机也有信号，有网络，能通话。
黎青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手机没设密码，上面跳出几个通知。
黎青将屏保划开，通知来自于一个微博app。
他想到什么与陆燃对视一眼，立即点开。
进去就是推送页，排在第四的是：宁市靓女惨遭地铁咸猪手？
后面还跟了个热字。
微博的内容基本还原了当时的经过，叙述还算客观，跟黎青亲眼目睹的差不多。
下面还有活力女孩抓着大肚腩手臂和她匆忙逃离车厢的照片。
照片？
黎青忽然知道那声咔嚓是怎么回事了！
有人在偷拍！
这篇微博是四个小时前发的，也就是说“咸猪手事件”发生没多久，就有人将它传到了网上。
经过一上午的发酵，底下的评论和转发已经多达几千条。
而被赞到最上面的一条让黎青三观炸裂。
[这胖子有问题，但女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好女孩谁穿成那样？否则地铁上这么多人，为什么对方不摸别人偏偏摸她？]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一键感谢霸王票和营养液的系统好像坏掉了，只看到多了营养液，但显示不出来id，所以手动感谢一下送营养液的宝宝们，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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