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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在她死后一百年 ·


“你这样的人, 根本就不配见她。”

霖岚低低地笑着,五脏六腑都被掏空,早就没有痛觉了。

可是为什么, 还是会觉得悔恨呢?

腐烂的身体被泡在血池中,早就只剩一副烂骨。

而娶了青诀的邹子彦也没好到哪去, 状况每况愈下, 精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塌。

那天他坐在池边,突然问:“你说她知道我做了这些大逆不道的事,她会不会气得活过来, 打骂我一顿?”

霖岚用看可怜人的眼神看着他,“她已经死了。”

若是以往他定要狠狠惩戒他这番话,可是今日,却像是失去了精神气,颓然坐在他身边, “我知道她不会再回来,我等不到她,突然觉得这么活着也没什么意义,还不如去阴间碰碰运气……”

他竟是已经疯到这种地步了。

霖岚毫不留情地揭穿他:“跳下千骷洞只会神魂俱灭、化为灰烬,就算阴间你也找不回她。”

邹子彦竟是没有反驳。

他知道, 可是他还能去哪找她呢?

他忽然又问:“霖岚, 你累吗?”

霖岚不回话。

他又开始自言自语:“这一百年我好累,我现在只想抱着她的尸身长眠于地……”

该杀的人, 杀完了。能做的, 他都做了。

剩下的只有无边无际的孤寂,活得像行尸走肉。

他缓缓起身, 将一滴血滴入池中。

他在临死之前,对他下了残忍的诅咒。

“霖岚, 我不杀你,死对你来说是一种解脱。你就抱着这具残骸永生永世地活下去,不能遗忘,不能沉睡,哪怕受尽凄苦,也没有办法死去……”

还真是恶毒的诅咒。

霖岚毫不在意地笑。

黑色的血滴入池中,生出无数藤曼,附着在他的骸骨上。

藤蔓深处结出一枚通红的果子,“砰砰”跳动,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生命。

他伸出干枯的手,捂住那颗“心”,轻声道:“既然你不想活了,愿不愿意赌一个机会?”

邹子彦不解,“什么意思?”

“《转生录》有记载:合四方之神,以灵魂为祭,便可扭转时空,重获新生。古籍有云,四方乃人、神、魔、灵,缺一不可。七星归一,更是万年一遇。而献祭者,需对转生者带有强烈的感情,心甘情愿奉献出灵魂。哪怕一步踏错,也将失败……你赌吗?”

邹子彦停顿了很久才听明白,他忽然回身,将霖岚从血池中拽起来,“成功了她就能复活?”

“不是复活,是转生。扭转时空,回到她复活之前,也许可以救她。”

邹子彦突然变得欣喜若狂,好似四肢骸骨涌入新鲜血液,整个人死而复生,又活了过来,“好,你告诉我要怎么做?需要什么?”

集齐四方之神,七星归一,献祭灵魂。

霖岚已经算出七星归一很快就会出现,而四方之神,人、神、魔、灵,心甘情愿献祭,才是最难的点。

这世上和青诀有关联的早就已经为数不多,还要心甘情愿为她献祭。

邹子彦首先想到的就是楚经秋,当年青诀死后,他便和父亲决裂,宁愿乞讨人间,也永不踏入千机宗一步。

找到楚经秋的时候,他已经蓬头垢面,跟个疯子没什么区别。

邹子彦和他说话,他也当没听见,笑着趴在地上和小孩抢食,小孩砸了他的碗,他就“啊啊”叫着,缩在角落里颤抖着不多时就已经哭得泪流满面。

也是这一哭,让他再也没法装疯卖傻。

就算他把自己当成一个疯子,也无法忘记当年那件事。

青诀曾放下恩怨,低声下气找过他借钱。

他总觉得青雀宗不至于到这一步,不以为意,嘴上答应帮她找爹借钱,实际上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结果没过多久就看到百宗围剿,火光冲天,等他再想帮她的时候早就已经为时已晚……

他于她有悔。

如果死亡能换她重生,他愿意。

如今四方之神,已得三方。

邹子彦可献祭魔神,霖岚也愿意为灵神,楚经秋也同意献祭人神。

唯独剩下最关键的神骨无人献祭。

所有人都知道,这世上唯一身怀神骨,还和青诀有牵扯的人,便是离登天仅有一步之遥的齐陵。

他真的愿意为了复活青诀,放弃现在的一切吗?

邹子彦驭使着螭尤来到修仙界,身后跟着无数幽灵大军。

此时的齐陵已经带领万经宗成为百宗之首,他已入大成之期,意味着已经半只脚踏入了仙界。

他身怀神物,能引来神灵庇护,金色的屏障护卫着万经宗弟子,幽灵大军根本没法穿过去。

这也是邹子彦一直没有动他的原因。

他带着青诀的尸身,坐在巨大的螭尤背上,两人身上皆穿着婚俗时鲜红的喜服。

他亲昵地握着她的手,她躺在他怀中,就好像依偎着他,还活着一样。

齐陵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持剑飞起,“邹子彦,如果她还活着知道你这样对她,不会恶心吗?”

邹子彦不在乎地笑着,唇红肤白真像一只艳鬼,“我恨不得她现在就跳起来给我一巴掌。”他抬起她的手温柔地抚在自己脸上,眼中尽是缱绻眷念。

他这一举动惹恼了齐陵,他抽出凌霜剑,引天雷而下,一剑劈过去。

邹子彦抱着她飞身躲开,缓缓落地。艳红的衣裙飘飞,像极了一对新人。

齐陵落地,眸中染了怒意,“邹子彦,你喜欢上你师父已是大逆不道,如今还将她强留!你若还当她是师父,就将她入土为安,别在她死后还让她染上污名。”

“她早就不是我师父了。”他将她揽在怀中,轻抚她的发丝,微笑着裂开艳红的唇,“她是我妻。”

齐陵再次动怒,手中凌霜剑剑起霜寒,冰封十里。漫天大雪而下,配合万经领域,螭尤瞬间动弹不得。

他手中捏起绝杀技,提剑与之对抗。

齐陵服过蛟珠,能驱邪魔。而冰封冻住螭尤片刻,竟与邹子彦打得不相上下。

顷刻间已过数百招,眼前衣袂翩飞,在看到她容颜的一瞬间,齐陵心中坚守的道心顷刻间碎裂。

他伸手想抓住他怀中的人,却被邹子彦一掌打中胸口,摔进冰冷的雪中。

疼痛,竟让他有了活着的感觉。

他强撑着坐起来,看到那人带着她一步步走来。

红衣翩飞,如梅染雪。

齐陵眼都不眨地看着她,突然有些艳羡于他。

哪怕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至少还能感觉到她的存在。还能看看她,碰碰她,和她说会儿话。

支撑着齐陵的最后一口气散去,他吐出鲜血。

染红白雪。

“齐陵,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随我献祭,复活青诀,要么我现在就杀了你,也杀了你护的那些正道。”

齐陵眼睑轻颤,抬头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邹子彦你是不是疯了?她早就死了,神魂俱灭,这世间根本就没有能复活她的方法……”

他企图从邹子彦脸上找出一丝动摇,可是找着找着,却是自己动摇了。

他没有再笑,甚至荒唐地、疯魔地想问问,要怎么献祭呢?

“他没有疯,他说的是对的。”邹子彦身后缓缓推出一架轮椅,霖岚气若游丝地坐在上面,身后推他出来的人是楚经秋。

见到曾经的故人,齐陵一丝喜悦也没有。

他甚至提剑指着霖岚,质问他:“当年青诀拒绝齐万山将我送回万经宗那件事,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可是你却瞒着不告诉我,利用我……”他说到最后咬牙切齿,提剑想杀他的时候,被邹子彦拦了下来。

霖岚虚弱抬头,“我早就问过你会不会后悔,可是你给我的答案一直都是恨不得她去死。”

齐陵如遭雷击,后退两步。

手中灵剑脱力落地。

他恨不得她去死,可是她死后……这世间再无人像她那样爱过自己。

“齐陵,你如果真的觉得欠她,就和我们一起为她献祭。所献祭的感情越强烈,她转生的机会也就越大,你难道不想……再回去见一见她吗?”

他脑中嗡鸣,忽然问道:“回到过去,我还会记得现在吗?”

“我不能肯定,但是或许会有蛛丝马迹。”

也就是说,所献祭的祭品什么都不会记得,还是一如既往会走上之前的老路。

那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还是会死,青雀宗还是会灭,他们还是会走上绝路,周而复始。

霖岚又道:“不过我相信,献祭的意愿越强大,就一定会在某个时间恢复记忆。”

齐陵站在雪地中,如同风化。

久久沉默不语。

邹子彦以为他不愿,嘲讽道:“她生前对你最好,可没想到最后所有人都愿意为她献祭,只有你还在犹豫不决。”

是啊,她生前对他最好。

齐陵看着自己的掌心,竟有一滴眼泪落下。

能让他再次感受一次那样的爱意,他愿意为之付出一切。

“好,我和你们一起去。”

七星连珠那日,天地混成一线,残阳如血。他们四人围着千骷洞,各自站在阵法一角。

“每人给自己立下一个意愿,当意愿达到,就是恢复记忆之时。”

邹子彦第一个来,他划破自己的手,将鲜血滴入千骷洞,喂食着贪婪的黑暗。

他敛下的眼中藏着眷念和希望,“我希望在她对我失望的时候,恢复记忆。”

他会用一生去弥补自己的错误。

说着,便带着她的尸身一跃而下,千骷洞瞬间将他吞灭。

与此同时,点亮了阵法的一角。

第二个站上去的是楚经秋,他割开手掌,笑着说:“每当我想跟她和好的时候,就让我恢复记忆。”

他确定自己百分百会恢复记忆,因为那个时候的他,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与她和好。

身体落入千骷洞,阵法第二个角被点亮。

剩下霖岚和齐陵,竟是谁也没动。

霖岚笑道:“你若是想用这样的办法除去邹子彦,那你已经成功了,只是我希望你不会后悔。”他说着推动轮椅,正要上前之时,齐陵终于动了。

他站在幽深的千骷洞旁,一刀割开手掌,看着血液滴落久久不语。在鲜血即将凝聚之时,他才缓缓道:“我希望,在她为我动容之时恢复记忆……”

因为那个时候的青诀,还深深地爱着他。他相信自己会是四人之中最早恢复记忆的人。

希望那个时候,能与她冰释前嫌。

他说完便扔下刀,坠入洞中。

此时阵法已点亮四分之三。

最后一个是霖岚,他缓缓拿开身上的毯子,露出干枯丑陋的四肢。

终于轮到他了。

他费力站起来,看着令人畏惧的深渊,竟是露出一抹解脱的笑意,“我希望,在我背叛她的时候,能让我恢复记忆……”

这样,他就会永远陪在她身边。

他割开手心,眼中带泪,坠入深渊。

此时阵法全部点亮,七星也在这一刻连成一线。

无数光芒普照着大地,白光笼罩,天地倾泻,周围的一切都急速扭曲,混沌成一片……

坠入千骷洞中的人,也都感受到了青诀死前,身体被碾碎成泥的滋味。

她生前的时候他们从未想过,会在她死后的一百年里,穷凶极恶也要她重生。

……

听完霖岚的诉述,青诀内心震撼,一时之间无法言语。

“献祭之时,我们每人都给自己定下一个意愿,因为我们都坚信,只要意愿足够强烈,便会在某个瞬间恢复记忆。”

霖岚沙哑的声音,平静叙述着:“我的意愿是在我背叛你的时候恢复记忆,所以将情报传递给苏隐的当天,我就梦到青雀宗大火。但我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后面的事,所以还是一错再错,造成现在的局面……至于他们三人如何,我不太知情。”

霖岚不清楚,青诀却明白。

她将邹子彦撵出青雀宗的那天,达成了他的意愿,那是他第一次恢复记忆之时。

所以他才会哭着求她不要撵他走。

楚经秋会恢复记忆,是因为他本来就无时无刻都想着与她和好,他许下的那个意愿早晚都会实现。他来青雀殿找她的那天,应当就是他第一次恢复之时。

至于齐陵,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她重生后对他一丝动容都不再有,唯一有的一次,是他险些溺死在天池中。

那个时候恢复记忆已经太晚了,所有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只能徒留悔恨。

他们自以为留下了意愿,只要足够强烈,一切就能如他们所想。

可其实,他们都想错了。

在青诀还未死的时候,他们没有人会深刻意识到错误,也没有人会真的心忏悔……

霖岚苦笑着说:“如果我们从一开始就恢复记忆,该多好?”他就不会背叛青诀,不会和她走到这一步。

青诀将脸埋进手中。

突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霖岚。

“你害了我,却又复活了我。复活了我,却仍旧想害我……”她突然理不清其中的关联,也不知道自己处心积虑困住他的意义又是什么,“那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对你?”

霖岚抬起头,眷念地看着她,“我只是想再看一眼活着的你,此生就已无憾。你若是觉得献祭能抵消我的罪孽,那就给我一个痛快,让我结束这一生。”

青诀难过地笑了起来,觉得他的要求太荒唐,可是她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来处置他。

他淡淡笑着,一如往昔,“青诀,你不用为我感到难过,因为我真的活累了……”

狭小的密室中,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青诀失神地点头,拿出匕首站在他身前,“既然这是你想要的,那我就如你所愿。”

她提起匕首抵在他心口,“你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她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想伸手抱抱她,可最终还是颓然松手。

声音干涩道:“没有了,没什么想说的。”

他想说的太多了,但还是带进地狱吧。

像他这样自私又恶毒的臭虫早就该死去。

不该贪念这人世繁华,不该贪念她的干净,不该死赖着不肯走……

匕首一点点刺入他皮肉,他感觉到钻心的疼痛。

可是他没有喊出来,他怕吓到她。这或许是他死前最后的一丝仁慈。

霖岚陷入昏迷前仍旧伸着手,想抱抱她,却又怕弄脏了她。

就这样吧。他厌倦地闭上了眼……

他在黑暗中听到匕首落地的声音,他想睁眼,可是眼皮很沉。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深陷泥潭,他看到青诀一身干净朝着他走来,然后将他从肮脏的泥土中一点点拉出来,将他揽入怀中,背着他逃离那片沼泽。

“执事,执事,你醒醒……”

霖岚眼皮轻颤,好像听到有人在喊他。

随后苦口的药丸往他嘴里塞,他吸了一口灵气,猛然从黑暗中睁开了眼。

他喘息着,不敢相信地看着周围,“我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死了吗?

“你胸口中了一刀,医官将你救回来了。”一个面生的小弟子守在他身边,伸出细胳膊将他扶起来,“宗主说你犯了大错,所以将你锁在这屋中哪也不许去。我是宗主派来照顾你的人,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我提。”

霖岚回神,这才看到自己脚腕上锁着一根细长的链子,链子的那头绑在石柱上,活动范围仅限这间屋每内。

他手拿起链子,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她只说了将我锁着吗?”

弟子点头,忽然又想到什么,“她还说不许任何人进这间屋子,除了送食房门都不能打开。每日门外都守着很多护卫,执事你是出不去的。”

霖岚伸手捂住胸口,一片疼痛。

看来她刺他的事是真的。

但是她为什么最后的关头又收手了?

霖岚喘息着,起身来到窗外。

身后的链子随着晃动。

他认得窗外的景象,这里是锁妖塔最底层,几乎没有人会来。

就连她也不会无故来这里。

他的目光从希翼,逐渐转变为失望。

她还是没有原谅他,只不过念在他献祭有功的份上,给他换了个稍微舒适的住处罢了。

他苦笑着捂住伤口,太疼了。

……

青雀宗一如既往的热闹,新晋的执事李向忙得晕头转向,宗内大小事务几乎都在由他拿捏。

青诀每日就窝在殿中看书,对事务一点也不上手,最多就看看他做好的账本,然后“哦”一声,“又挣几百万,做得不错。”

李向对此也只能无奈摇头。

他只能去找手底下的管事,让他们帮着分担一些。

去的时候,管事们正在谈论:“以前宗主每日核对账本,都要核对到深夜,事事亲力亲为,绝不假手于人。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一点都不管了……”

“可能是欠款还清,就没那么在意了。”

“我看呀,是宗主对咱们李执事更放心,以前那个执事不行。”

李向听到这里,恍然大悟。

他决定更加勤奋,才能对得起宗主的信任。

青雀殿内,青诀正撑着脑袋看书。之前的阵法没用,画好的符纸扔了一地,全部被邹子彦折成纸鹤玩。

青诀就一会儿没理他,脚下就多了一堆纸鹤。她阻止他:“别玩了,万一将来有用呢?”

“阵法都不用了,这拿来做什么?”他拿起折得最好看的纸鹤,给她串成一条挂在帘子上,“挂着兴许还能驱驱邪。”

虽然他自己就是最大的邪。

邹子彦挂完回到她身边,她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爱穿鞋子,细白的脚侧在一旁,看着怪冷的。

他只好跪坐在她旁边,将她的脚煨在衣袖下。

她看得太认真没注意,邹子彦慢慢凑到她身边,突然出声:“青诀,别看了,我饿了。”

“不是才用过午膳吗?”她忽然反应过来,“你为何私底下都不叫师父了?”

他笑着,“你本来就不是我师父,你又没教导过我,你自己承认的。”

“我还不是为了救你才承认的?难不成你想被天下人辱骂你欺师灭祖吗?”

青诀说着就要拿笔打他,才打了一下,他就喊着“好疼”,一把抱住她腰肢撒娇,“师父别打了,我错了。”

没人能抗拒撒娇的邹子彦,青诀也不例外。她放下笔,轻轻揉着他的头发,“哪里疼了,都没用力。”

他委屈巴巴地说:“我心好疼……”

青诀无语,又给了他一下。

他虽然被打了,但是心里还是高兴的。

他缠着她腰肢,眷念地枕在她膝上,“青诀,你说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好不好?”

青诀这个时候应该打醒他的。

可是想起霖岚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就怎么也打不下去,落下的手也变得温柔。

邹子彦都做好了要挨打的准备,可过了一会儿,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落下一抹温暖。

随后听到她说:“不是饿了吗?想吃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邹子彦、楚经秋、齐陵跳下千骷洞后。

霖岚掀开毛毯,颤抖着站起来,然后大笑着:“我就不跳,没想到吧?我就骗你们哈哈哈哈哈……”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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