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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84章


沈介抬头望向镜子, 素来平静的眸子闪过一丝惑色。

杜应听到动静,问:“公子,您没事吧?”

沈介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唇, 手放在脖子上摸了好一会儿, 从抽屉里挑了把匕首, 对着青痕出现过的位置轻轻划过。

鲜血渗了出来,然而方才的青痕并没有再次浮现。

他压下心里的疑惑,正准备叫杜应进屋收拾,杜应突然急声道:“公子, 毒虫又来了。”

沈介简单处理了下脖子上的伤口, 将窗扉打开,一堆毒虫密密麻麻的盘旋在沈府上空, 正朝着书房的方向而来。

匣子。

沈介利落关上窗扉, 转身回屋, 找了一瓶药,洒在昨日收好的匣子上。

杜应没有听到回应, 以为他出事了, 推门进屋,见他手里拿着装血帕的匣子, 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公子,是这个匣子吸引了那些毒虫的?”

那么帕子上的血,就是太后娘娘留下来的了。

两件事情一联系, 杜应恍然大悟, 然下一刻,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心情极其复杂。

“公子,这匣子……”

沈介没解释这血帕从何而来, 只道:“去把那些毒虫都处理了。”

他一开口,杜应才听得出来他此刻甚是虚弱,终于注意到了他脖子上的伤。

“公子,您怎么受伤了?”

“无碍。”沈介说,“先出去把东西处理了。”

杜应瞥了那匣子一眼,甩掉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出去了。

约莫半盏茶后,他端着药进屋的时候,发现沈介正盯着云栖的画像发呆。

杜应放下药后,眼睛在画像上停留了半刻,不禁深吸一口气,太后娘娘是真的好看。

他在有些事情上迟钝,可自家公子喜欢太后娘娘这件事情,昨夜就看明白了。

如今再看这画像,感觉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可太后娘娘这副容貌,天底下又有哪个男人能够坐怀不乱?

自家公子,心里再冷,也终究不过是一个男人罢了。

“有关太后娘娘入宫前的事情,真的什么也没查到?”沈介忽然问了一句。

杜应忙挪开目光,不敢看了,仔细回想一番,道:“汤家似乎在找一个叫宁峦的人,此人当过太后娘娘的侍女。”然后又问,“公子,您怎么又问起太后娘娘的事情来了?”

他知道,大小姐怀疑过太后娘娘的身份,因此才派公子来大莫,可查不到什么后,他就让手底下的人撤了,免得打草惊蛇。

宁峦这个人,还是前几天埋伏在江南的眼线传回来的消息,他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便没有禀报。

“查出宁峦的下落。”沈介将画像卷起来,收好,冷声道,“杀了。”

他的命令,杜应向来是只听不问的,今日许是出于好奇,多嘴问了一句:“公子也觉得,太后娘娘的身份有问题?”

沈介斜眼望他,杜应心里的那些疑惑瞬间就被逼视得全没了影儿,讪讪改口:“公子,宫里的公公方才来催了,让您进宫教王爷和两位公主读书。属下说您今日身子不适,明日再去。”

沈介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杜应下去后,他走到窗前,盯着远处天空上的阴云看了半响,低头再看画像时,嘴角不自觉抿出一抹笑来。

站了一会,他转身,拿了一瓶药,朝外离开。

吃完午膳,云栖觉得格外的乏困,躺在榻上补眠,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她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到处白茫茫的一片,她漫无边际的往前走,找不到方向,后来她听到耳边有人说:“这是五香斋新出的点心,臣特意带来给娘娘尝尝。”

她愣了一会,遥望四周,脑海里冒出了一个名字:“沈介?”

话刚出口,周围白雾散开,她站在了云家外边。

云家大门紧紧闭着。

她敲门良久,无人应答,心下疑惑,用力推开,门吱呀一声响,里头空无一人。

云栖顿时心慌了起来,小跑进府里,着急的喊道:“爹,娘……”

很快,一抹身影迎了出来,笑意盈盈道:“小姐,你回来了?”

云栖愣了一下:“元香?”

年轻时候的元香稚气未退,脸蛋圆圆的,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见她发呆,抬手摸了下她的额头:“小姐是不是又跑到后院荡秋千了?天儿热,容易中暑,小姐不要乱跑。”

热?

云栖一头雾水的抬头望了望,阳光很强烈,可元香的手却冰得冻人。

她正要说话,听到身后又传来了沈介的声音,回头一望,他跪在地上,对她道:“娘娘,拿主意吧,不要犹豫,这是臣的使命。”

什么使命?

云栖越听越糊涂。

可沈介的眼睛是那么的悲痛,她看着心忍不住收紧,不由自主的挪开脚,往外走。

刚走没几步,一把剑不知道从哪儿飞过来,她想要躲开,可剑的速度太快了,她动都动不了,眼看着剑就要刺入眼珠,沈介的脸出现在她面前,距离她不过两寸距离。然后,她看到那把剑穿透了沈介的脖子。

刹那之间,鲜血喷涌。

云栖瞪大眼睛,她喊了一句:“不要!”可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什么都发不出来。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沈介,什么都没抓到。

与此同时,周围的景象又变了,她站在了金銮殿里,沈介跪倒在地,剑还插在他的脖子上,血流了一地,周围的大臣冷眼看着,甚至有人开怀大笑。

他们就像一群从地狱里出来的魔鬼,张牙舞爪,面目可憎。

泪水瞬间模糊了云栖的眼眶。

“不要,不要!”

云栖猛的从床上惊醒,侧倒在地。

“砰”的一声巨响惊动了正在打扫屋子的耿嬷嬷,耿嬷嬷吓了一跳,扔下手里的鸡毛掸子,跑过来将她扶起。

云栖的胳膊肘撞在了地面上,痛意让她渐渐清醒过来,眼睛湿润一片。

她抬手,抹了下眼睛,呆呆的望着耿嬷嬷:“元香?”

“主子又做噩梦了?”耿嬷嬷轻抚她的背部。

云栖缓缓起身,将袖子往下一拉,手臂撞得红红的。

耿嬷嬷朝外喊:“春霖,主子摔倒了,拿药进来。”

春霖飞快应了一声,不出多时,拿着药跑进屋里。

云栖还没从方才的梦缓过神,目光无神的坐在榻上,等耿嬷嬷为她处理好了伤口,唤了好几声,她才勉强拉回思绪。

她心有余悸的闭上眼,喉咙干涩道:“元香,哀家梦到沈介了,他和那个人一样,死在了金銮殿里。”

耿嬷嬷把茶水放入她手里,轻声道:“只是梦而已,沈大人这一会儿,还好好的待在御书房里,教王爷和两位公主读书呢。”

云栖睁眼:“他在宫里?”然后扭头看向窗外,天是亮的,她略微茫然,“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申时,主子睡了一个时辰。”

云栖又失神了一阵,手中的茶杯由暖变凉,映出了她苍白的脸色。

她的心也跟着那茶杯的温度,慢慢往下沉。

良久以后,她苦涩一笑,将冷茶一饮而尽。

终究再次堕入了这万劫不复之地。

她和沈介发生了肌肤之亲,而他对她有情,会不会到最后,像那个人一样,飞蛾扑火,惨烈的死在她面前。

“元香,哀家很怕,怕沈介最后也不会落得好下场。”

她捏着茶杯,似在自言自语:“哀家本是将他看成自己的孩子,想护住他,看着他娶妻生子,衣食无忧,可却……是哀家对不起他,对不起那个人,更对不起整个沈家。”

她不明白,到底是哪个地方除了差错,以至于走到了这个田地。

耿嬷嬷在一旁听着,没有回答。

她突然有点后悔那天晚上没有阻止主子了。

她陪着主子长大,见过主子年少时洒脱的模样,也看过主子最脆弱的样子。

主子对沈相有情,一直觉得亏欠了沈相,心中有愧,在沈相死后,好几次差点就跟着去了。

直到沈大人出现,他年少有为,有超乎年纪的沉敛,就像是一束光,照入了主子黑暗的内心世界。

主子竭尽所能对沈大人好,想要弥补当年的亏欠。

她相信,为了护住沈大人,主子就算是死也愿意。

可偏偏,两人阴差阳错,越过了那道线。

这比死更折磨人。

主子无颜面对沈相,更是无法面对沈大人。

若是困在了这座心牢里,以后怕是走不出来了。

然,覆水难收。

她有时却也觉得,沈大人若愿意,往后的日子陪着主子也未尝不可。

至少,弥补了主子当年的缺憾。

“主子。”她劝道,“沈大人对您有情,您可以尝试着敞开心扉,接纳他。”

云栖摇摇头。

“大错已经酿成,又怎可一错再错?”

话音刚落,春霖进屋禀报:“主子,王爷和两位公主过来了。”

云栖敛了敛神,道:“带他们先到外殿侯着,哀家换身衣裳再过去。”

春霖抬起头,迟疑着道:“沈大人也来了。”

云栖手一抖,茶杯哐当落地,滚了几圈后,落在了春霖的脚边。

春霖弯下腰,把茶杯捡起来。

“主子若是不愿见沈大人,奴婢找个借口,把他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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