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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天涯何处是心坟


短短十日,白夜的修为已经从开灵后期跌落直初期,体内元气在飞快消散的同时,他的生命力也在不断的流逝,原本的乌黑浓密的长发,此时开始显露出根根白丝。

秋意渐浓,脚踩在金黄的落叶上,咔呲作响。

白夜穿过荒原来到城镇,又从城镇走向荒原。在这萧瑟的季节里,他漫无目的游荡、流浪,那曾经的盖世之躯,现在却是显得如此落寞、孤寂.......

生命流逝,修为消散,明明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现在的容貌却显得有些苍老,或许曾经的故人此刻站在他面前,也恐怕难以将其辨认出来了吧。

但对于这些,白夜却早已不在意,他努力的行走,想要找的一个自己满意的葬身之地,可是却在不断的离开、寻找中仿佛游荡。他不知在何处度过生命中剩下的时光。

加入过佣兵团,也担任过小门派的客卿,他想在战斗之中结束自己的生命。可不知为何,白夜觉得乏了,似乎在他此前的人生中,一直都在战斗,不断的战斗......

最终,在一处大山深处的小村庄内,白夜落了脚。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成为了一名猎户,此时他的修为只有元启五层了.......

...............

“柱子,今天又有收获啊?打了些什么东西呀。”

“五只山兔,大爷,到时候给您送一只过去。”

“哈哈哈,那好嘞,正好配上我的小米酒整两口,谢谢了啊。对了,村长叫你过去一趟。”

“村长?没事大爷,那我先过去,到时直接给您送屋里去。”

皮肤黝黑,看上去已有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对与他聊天的大爷憨厚的笑了笑,招了招手,沿着石子路向村内走去。

他,是白夜。

推开房门,白夜将手中用草茎捆扎在一起的五只山兔放到已有些老化的木桌上,用朴素的不能再朴素的麻衣搓了搓手,而后冲一个头发花白老年人开口到,

“村长,找我?”

“嗯,柱子,来了啊。

也不是什么大事,先前来了一人,说要在山里找一个什么洞,听他的描述我没有见过。你身体好,是我们村里猎户中的一把好手,走过的山深,我寻思问问你见过没,见过的话,给人家带带路。”

身体好?白夜苦笑,他还真和这几个字搭不上边,也就是残存的几分力气比起普通人大上几分罢了。

“好嘞,村长您说,那个洞长什么样。”

“好像是.......”

听完眼前这个老人的描述,白夜浑浊的双眼中透出一丝思索。

“是有那么点印象,这个洞已经离咱们村有几天的脚程了,难怪其他人没听说过。”

“那你要不去给人家带个路?那人说他下午会待在村后山的林子里。”

“好嘞。”

虽然村长并没有给白夜什么物质上的好处,但白夜还是一口应了下来。这里民风淳朴,村民过着的都是自给自足的生活,谁家少东西,谁家有多,就去那拿。

对于那问路的人,村长肯定也没拿什么好处,纯粹就是热心帮忙罢了,这也是他们愿意接纳自己,让其留下的原因所在。

换了一身远行用的衣服,白夜背上了一把长弓,又带上一柄样式普通的长刀出发了。

村后的林子,白夜已是轻车熟路,三两步间,寻着林地间的痕迹,他来到了一片植被较少的空地,抬眼望去,果真有一人背对着他,像是在等待。

此人白衣胜雪,身姿曼妙,应该是一个女性。

“姑娘,是你需要找.......”

话没说完,对方转过听闻有人开口,转过身来,白夜看到那眉目如画的面孔,呆住了。

她,白夜认识。

“姑娘,是你需要找一个山洞吗?”

定了定神,抑制住心中的那股莫名情绪,白夜平静的把没说完的话继续开口说完。

女子站在远处,端凝的看了白夜一番,快步上前,又是更为仔细的盯着白夜,目不转睛。

“你......是谁?好熟悉。”

“姑娘怎么可能会认识我,我只是村里一个普通的农夫罢了。”

白夜自嘲的笑了笑,神色如常的向女子开口说到,但心中却是有一些意外,自己如今都已是这副模样,再熟悉的人恐怕都难以认出他来。

对方与其相处不过短短几天,怎还会察觉出一丝端倪,有熟悉感涌现。

“不对,我一定认识你。”

女子张口否认,仍是紧盯着白夜细细端详。突然,她的眼神从疑惑变为震惊,接着流露出心疼之色。

“白....夜?!你怎么....你怎么会变成这番模样,发生了什么。”

“白夜?姑娘认错认了,我叫柱子。”

听到对方开口喊出自己的名字,他心神巨震,但仍是强装镇定的否认到,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异样。

“你是白夜!我不会认错!到底发生了什么?”

“姑娘认错了,我只是听村长的来给客人带路的,山洞姑娘还要找吗?若是不找,我便回去了。”

装作无奈,白夜摇了摇头,转过身打算离开,他怕继续下去这个敏锐的女子又察觉出什么。

哪知正当他迈开步打算离去,对方却是一把从后背抱住了他,头依靠在他的肩膀之上,声音有些哽咽,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当初那个悬空中境内跨境战黑袍,凡荒战群修的人,如今为何要逃避,不敢面对我这样一个女子。”

想起悬空中境内,在自己将死之际将其救下,灭杀了黑袍人,后又是在杀机四伏之时带上她的那个英姿无双的少年如今却是快要变成了黄发垂髫的老人,墨雪再也忍不住的呜咽了起来。

“唉......小雪,好久.....不见。”

感受着后背的温度,灼热的眼泪滴落在肩膀之上,渗出几滴泪痕,白夜的心终究还是忍不住软了下来,粗糙而干瘪的双手搭载墨雪从后方环抱而来的手背上,叹了一口气,柔声的说到。

“果然是你。”

泪流如注,墨雪的情感再也控制不住的爆发了出来,而白夜也沉浸其中竟感到有一丝安逸。

可还未等的及两人互诉衷肠,却是被一道声音打破了此时的美好。

“公主?!”

“啊?叶叔叔!”

听到突然出现在身后唤自己的声音,墨雪赶忙撒开了环抱住白夜的双手,转过身来,拭去脸上的泪渍,像是受了惊的小鹿。

“叶叔叔,这是我......是我的朋友。”

白夜也是从那份甜美中惊醒,顺着声音转过头去,看到一名样貌比自己还要年轻的中年人。他估摸着,此人应该是一名归一境。

“唉,我去前面走走。”

中年人看到了白夜,也察觉的了他那孱弱的修为与衰败的生命力。先前的一幕男子有所察觉,他不知道为什么墨雪会对这样一个男子作出那样的事,也不知他们间以前发生过什么。

对于墨雪,身份上虽是公主,可其一直把她当成晚辈在照顾,宠爱有加。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男子把时间又留给了他们。

看着男子逐渐走远,白夜才又开口到,

“小雪,他是何人,你们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他是我的们墨国的一名归一境强者,我叫他叔叔。你还记得我会和你说的大衍国吗?”

“记得,就是在中境内派出人来刺杀你,和你们墨国打国战的那个吗?此地已经是墨国了吗?”

白夜回忆着的同时又惊讶的反问到,自其在一次任务中,悄然无息的离开佣兵团,他就一直在荒原山林里游荡、穿梭,再无进入过城镇,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进入到了墨国的范围吗?

“是,悬空中境一别,也许是中州的各大宗只在意中境的结果,根本就无心去观看过程,我没有得到任何宗门的消息。墨国仍是无力改变战局。

后来在国家战场上,我父亲身为归一境自然也是身先士卒参与了战斗,受了伤。

说来也不知幸运还是不幸,大衍国想要的并不是摧毁,而是奴役,奴役墨国,奴役所有的归一境,甚至元海境。所以他们并没有赶尽杀绝,而是大摇大摆的撤去,说是再给我们时间考虑,丝毫不担心我们会扭转战局。

也正是又了这个闲暇之机,叶叔叔也才有机会带我出来寻找对治疗我族有神效的墨运莲。”

“墨运莲?”

白夜显然没有听说过,他继续安静的等待这墨雪继续诉说。

“对,墨运莲。听我父亲说,我是随母姓,而他因为入赘了我母亲一脉的宗族,后因为一些原因,身上有一半的血脉是与我母亲同宗。其他的他却是没有过多告诉我,只是和我说,有一天我将会全部知道。

而墨运莲,对于其他人来说并无特殊的大用,可对于流着墨族血脉的人却是有着巨大的奇效,但其样子与至毒之物九幽莲却是长的无二般,唯有凭借墨族血脉才可分辨他们,所以叶叔叔便带着我一同出来寻找古籍上所记载的墨运莲生长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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