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允许摸着石头过河，允许进行各种尝试进而总结经验。
哪怕是失败的经验也很有用，因为在实践之前并不知道那是错的。
红星轧钢厂准备实践先进经验。
新来的蔚主任很会抓机会，侃侃而谈：“这次市里面的增产节约韵动，我们不能落于人后。”
“但是我们清理队伍的工作也正要开展，这同样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甚至可以说是最重要的工作。”
“为了既抓好增产节约的工作，又抓好清理队伍的工作，我建议先对后勤、人事部门先进行清理队伍的工作，生产车间的等后面再进行。”
负责生产的莫副主任紧跟道：“蔚主任这个提议很好啊。”
“我们的工人同志绝大多数都是很好的，少数隐藏在群众里的坏分子也掀不起风浪，还可在生产过程中发现那些想要破坏生产的人。”
“反而像设计科、技术科之类的搞一些小动作难以被发现，对生产造成的危害却一点也不小。”
蔚主任再次详细说明道：“也不是不让车间的职工参与，只是说优先检举这些支援部门科室的问题。”
“但是要说厂里的主要干部里有特务的破坏行为，我是不信的。”
分管的好几个科室都要第一个挨刀，聂副主任很不满的说道：“前面几次会议不是已经商量了好清理工作的步骤么？”
“厂里要是还有搞破坏的间谍肯定早被李副组长抓出来了。”
因为罪犯本人可能没那个犯罪意图，但是面对李科长一套套的说理，属于有嘴说不清的那种，不是屎也是屎。
“蔚主任您到厂里时间不长，您的担心大伙都理解，但是显然对厂里实际情况的了解还不是很充分。”
“技术科、设计科在生产上也是非常重要的部门，可以第二批再进行。”
虽然蔚主任说的很在理，聂副主任抓住言语漏洞，“能干扰分厂工作的还能有谁？”
李科长的能耐，除了新来的蔚主任，在座的人都非常清楚。
“车间搞车间的，分厂搞分厂的，办公室搞办公室的。欢迎全厂职工举报他们了解的情况。”
技术的黄副主任也说道：“李主任在的时候，时不时夸奖李副组长有超前工作的意识。”
“李副组长负责咱们厂安全保卫工作，已经把潜伏的间谍都抓了个干净，多次受到上级表彰。”
你好我好大家好。
不是栽赃，是真的能找出证据。
“咱们厂是李副组长最早抓出了那些隐藏在保卫科的坏分子。”
蔚主任点明了说道：“有总厂在上面压着，分厂的工作施展不开来。”
就是没证据的也能找出证据！
负责生产的莫副主任也改口道：“李副组长的工作能力和成绩，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我们第一批可以先选保卫科、人事科、教育科、总务科这些离生产比较远的部门。”
黄副主任负责技术方面事务，“我不反对蔚主任的提议，但是没有车间职工积极参加，我们的征求面是不是偏窄了？”
坐了半天没发言的李铭插话道：“我最喜欢抓特务了。”
“总厂带了头，下面几个分厂才能更好的开展工作。”
李科长不在厂里搞事情，专门去研究些七七八八的就是很好的事。
“蔚主任您是有什么发现么？或者是怀疑对象？您一声令下，我立刻开展侦查工作，查它个水落石出。”
本来在看热闹，负责供销的凌副主任连忙劝说道：“蔚主任您可能对厂里的情况不太了解。”
“想搞破坏的人，早被李副组长给处理了。”
把这尊大神放出来，大家都没好处。
当然了，仔细计较起来可能算是陷害。
“会不会让一些人成为漏网之鱼？这个责任最后由谁来承担？”
“蔚主任您这又突发奇想的要搞试点？”
“出现了新情况，对前面的工作计划进行优化完善，这是最基本的实事求是的工作态度。”
同样有分管科室会被分到第一批的何副主任帮腔道：“聂副主任的补充意见可以多加考虑。”
聂副主任也不是吃素的，“既然蔚主任想搞学习、实践、总结。”
有证据的不用说了，肯定逃不过火眼金睛。
“我觉得，可以先找一个分厂来搞这项工作，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分厂总结出来的经验更丰富更完善。”
例子都在厂里，扫厕所的那些人为什么那么乖巧，就是怕李大科长又能找出让他们怀疑自我的证据。
突发奇想的评价可不是好词，蔚主任怼回去，“厂里的生产被兄弟单位比下去了，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按蔚主任的意思，咱们总厂的问题很严重呐，在座的几位很可能是潜伏的特务。”
“关于车间内部的揭发工作，留待后面再进行。”
吹得过头了，何副主任帮忙说道：“有没有一心潜伏而不作为的间谍隐藏起来了，咱们也不能胡乱断言。”
“在实践中学习‘新华印刷厂的先进经验’，进而总结出适合我们红星轧钢厂的有效措施，指导后续更大规模的清理工作。”
聂副主任笑里藏刀，“也不一定哦。”
“咱们的蔚主任是新来的，李副组长估计还没有调查过蔚主任。”
有这么说话的么？
蔚主任心里问候了聂副主任八辈祖宗，笑眯眯道：“看来我还需要再深入一些了解厂里的具体情况。”
李铭乐呵呵道：“几位领导夸得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个人能力很有限，也时常犯错误，保卫科能做的也很有限。”
“咱们厂的工作能做好，主要还是咱们厂的广大职工干部能站稳立场，积极的举报异常情况。”
“有些人藏的比较深，身份可能有些问题，我们保卫科会全力做好厂里分配的任务。”
本来不打算掺和的李铭站出来表了个态，继续听招呼，不会主动搞事。
议程暂时搁置，会议虎头蛇尾的散会。
李铭和陈国栋科长一起回采购三科办公室。
陈科长皱眉道：“人事科总共没几个人，教育科早被筛了几遍了，总务科的都是精简合并而来。”
“蔚主任这是盯上你的保卫科了。”
李铭毫不在意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陈科长批评道：“你有点自大了。”
“全厂同时进行，大伙各自关注自己那一片。”
“拿伱们保卫科当第一个靶子，那是全厂盯着你们打，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能翻出来算账。”
“你拿什么挡？”
李铭反问道：“科长，那我该咋办？”
“把蔚主任轰走？那不是更坐实了咱们红星轧钢厂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陈科长直白道：“坐实了就坐实了。”
“团结又不是什么坏事。”
现在上面要求的就是讲团结、讲联合，团结确实不是什么错误。
大山头甚至还是好事。
中午。
李铭准备在周晓白家吃午饭。
今天没住京城制药厂的单身宿舍，上了夜班的小妮子在家睡醒后给他打电话，撒娇说梦见他了。
<div class="contentadv"> 李铭上班正不爽呢，提早下班去找小美女玩耍。
“我以为你妈不在家呢。”
周晓白晃着他的手，娇嗔道：“你个大坏蛋。”
李铭嘻笑道：“我要是没过来，你和你妈可以随便对付一顿。”
“我来了，你妈还得做一桌子菜。我这不是给你妈找事添乱嘛。”
周晓白满意道：“还好啦。就几个家常菜。”
“你上午都忙什么了？”
“今天上午在总厂开会了。”
小姑娘想听他聊工作，李铭除了会议上的交锋，还把每个人的想法都解说了下。
“聂副主任觉得蔚主任主要是在针对他人事副主任的位置。”
“陈科长是认为蔚主任想拿下我的保卫科，叮嘱我要小心一些。”
周晓白攒眉道：“这个蔚主任真烦人，都找了你好几次麻烦了。”
“每次还都是这么很刁钻的难题。”
李铭没有故意贬低他人，“水平还是有点水平的。”
“我今天要是没帮着聂副主任，可能还真被蔚主任给办成了。”
“查过往历史，很可能把一些隐瞒了身份的人找了出来。”
“保卫科这些部门被抓出来的多了，其他部门相应的就可以少些。
“即使后面同样被找到了把柄，前面有那么多人了，法不责众，最多写一些检讨，然后就给过关了。”
周晓白恍然道：“其他几位副主任乐见其成，我还以为是新来的主任做通了他们的工作。”
“原来他们是打算让你们先填坑。”
李铭轻松道：“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不过，我既然已经知道了，肯定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周晓白有些许担心，“虽然是针对你的保卫科，但是这个提议还算有理有据的，你准备怎么否决掉？”
“处理不掉问题，但我可以把提出问题的人解决掉。”
周晓白诧异道：“哈？”
李铭很肯定的说：“你没听错！”
“事不过三，找了我三次麻烦了。我也要主动出击了。”
周晓白好奇道：“你打算怎么做？”
“这些蝇营狗苟的事情就不细说了，会影响我在你心里的光辉形象。”
李铭转而嬉皮笑脸的说道：“小妞儿，大爷我现在想吃你的胭脂。”
周晓白娇憨道：“我又拦不住你。”
“嘿嘿，还是要先问过你这个主人的。”
亲个小嘴而已，李铭没敢做多过分的事，不然待会丈母娘会看出端倪。
天天夜里守在海淀的火腿肠分厂，他好些天没有爬墙了。
李科长越发不爽那些学生了。
同样很不满意的人多了去。
从哑洲到澳洲，到拉丁镁洲，再到北镁，进而到瓯洲、最后到菲洲，无一不是。
其中最火热的倒霉蛋珐国，在与镁国、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谈好了条件后，开始对付国内的刺头。
还是老一套的策略，分而化之。
珐国一些行业和企业的工会在5月31日宣布和正府达成了新协议。
效果很好，摆工的人数直线下降。
巴黎只剩少数的工人，以及老师和学生，不成气候了。
港城。
中环的办公室。
娄晓娥看到瓯洲局势降温，很是满意。
“估计瓯洲能消停好一段时间了，但是珐国、意达利这些国家的经济还是好不了。”
“你这次去瓯洲多留心机械和汽车产业相关的消息。”
“有机会的话买一些技术回来。”
大舅哥连忙放下茶杯，“我们自己要造汽车了么？”
娄晓娥随口道：“没那么快。”
“趁机储备一些技术，不然以后想买，价格贵了不说，还没有好东西。”
大舅哥很有兴趣的问道：“在港城造还是镁国造？”
娄晓娥反问道：“港城有技术工人、有消费市场么？”
大舅哥笑道：“那就是镁国呀！”
娄晓娥可惜道：“日笨严格限制外资投资汽车产业，不然工厂建在日笨是最好不过的了。”
日笨虽然在1963年签署了《关于资本流动自由的协定》。
实际上，1967年才开始放开外资投资，并且是分阶段取消外国投资的限制，直到1976年才大体完成投资自由。
前前后后经历了10多年时间，就这，还是有镁国与瓯洲各国的持续不断施压，不然还没这么快。
最先开始的部分行业都是日笨企业有强大竞争力或者外资企业不感兴趣的行业，例如普通钢铁、造船、制丝、水泥等等行业。
像‘民用电器设备制造业’的开放，日笨特意把镁国企业最想要的‘制冷和空调设备制造’排除在外了。
在汽车工业上的保护，那更是步步为营。
第一批开放投资的清单里没有汽车相关的产业。
镁国是相当不满。
67年9月，第5次日镁贸易经济合同委员会召开，镁方强烈要求日笨开放汽车产业。
67年12月12日，日镁汽车会议，镁方又指责日笨在关税、商品税、汽车税、发动机进口、资本交易等方面的限制措施，要求日笨赶紧开放。
瓯洲共同市场的几个国家也没有闲着，给日笨施加压力。
面对瓯镁的巨大压力，日笨汽车工业协会在68年7月发表了一份‘箱根宣言’表示会加快开放进度。
事实上日笨一直在负隅顽抗。
撑到69年3月，日笨第二批开放清单也只有汽车行业关联的轮胎、蓄电池、弹簧这样小项目，持股还要低于50%。
镁国和瓯洲各国强烈不满。
又接连几次谈判后，69年10月，日笨宣布在1971年10月1日之前实行整个汽车产业的部分开放。
产业保护不寒碜，保护不了才寒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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