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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嫁人


严循一路跟着萧景澄回了王府。

这地方王爷许久不曾来了, 余姑娘在的时候王爷每次下了值都是直奔文懿院。把个别苑过成了王府的架势。

没想到冷落了这里许久,现在余姑娘不在了,王爷又重新回王府来了。

是怕回到别苑触景生情?

这些天只有他去过别苑, 看了看余姑娘从前住的房间, 跟王爷临走前没什么分别。

都是女儿家的东西,每一处都透着女子的馨香与娇柔, 严循几乎没进过那间屋子,但却能想象得到王爷与余姑娘在那屋子里说话习字时,是怎样的郎情妾意。

一转眼的功夫佳人永逝,王爷又成了孤家寡人。

别苑内上上下下还跟从前一样, 所有的下人被他母亲管束着,谁都不敢偷懒。只是屋子里的女主人不在了,男主人也不来, 所有人难免有揣测。连他妈都拉着他追问过:“王爷怎么说, 余主子还未寻到吗?要不先把忆冬和念夏送回王府去, 王爷身边离不了侍候的人……”

严循立马制止了他这个想法:“如今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王爷一日不寻到余姑娘, 一日不会要人侍候的。”

“那怎么行, 王爷正值壮年血气方刚,身边少了女子可不成。”

从前王爷不识这个中的滋味, 整日里只知埋头办公事便也罢了。如今既是尝到了,哪个男人能忍得住不想那事儿。

忆冬和念夏比起余嫣来是差了些, 但也是太子妃精挑细选的美人,送到王爷身边日日关怀当一朵解语花,时间久了自然也会念着她们的好了。

女人嘛不就那么回事儿,没了这个就找那个,男人总是不会亏待自己的。

严循却一脸严肃摇头:“王爷不会, 王爷不是那样的人。”

王爷宁愿深夜用酒把自己灌醉,也绝不会碰余姑娘之外的其他女人一根手指头。

严循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他就是知道。

像今夜王爷又是一人走回王府,进了屋也不要人侍候,只让人上了一坛子酒,随即便关上了门独自坐在了屋里。

严循不敢擅自回去休息,守在门外的长廊下不远不近地盯着房门。

过了一会儿给王爷拿酒的小厮过来,一脸惊惶不定的表情冲他道:“严都知,我方才好像拿错酒了。”

“你拿的什么酒?”

“本想给王爷拿坛竹叶青,结果酒窖里太暗没看清,一不留神把上回御赐的酒给王爷拿去了了。”

严循一怔:“你是说圣上亲赐的海棠蜜酿?”

“是啊,这可怎么办,王爷会不会不高兴?那是给女子喝的酒,王爷必定嫌味道不够,到时候责罚下来……”

严循想的却不是这个。他想起了上回王爷令他回王府拿海棠蜜酿时的光景。那时候王爷纳了余姑娘没多久,两人正是情浓时。在醉仙楼的包厢里一坛海棠蜜酿令两人在里面缠绵了许久都不曾出来。最后若不是他壮着胆子敲了门,王爷只怕要折腾到天黑。

这也算是王爷与余姑娘的定情酒了,这小厮拿什么不好,偏偏拿这坛酒!

严循也跟着担忧起来。万一王爷触景生情,想到了跟余姑娘的过往,不光是这小厮,怕是连自己也要跟着吃排头。

一时间他万分纠结,盯着紧闭的房门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本以为很快萧景澄更会怒气冲冲出来寻他们的麻烦,没成想那屋子里竟是静得出奇。小厮一脸忐忑的表情,时不时看看严循,到最后还是忍不住道:“王爷怎么还没生气,难不成没发现我拿错酒了?”

严循翻了个白眼心想他怎么知道,或许现在的王爷愁肠寸断,不管尝什么酒都一个味吧。

两人又在廊下候了许久,见萧景澄始终没有出来便也转身离去休息去了。令严循没有想到的是,第二日一早王爷竟是没有起身,兀自睡到了日上三杆。

严循实在不放心敲门进入房内一敲,只见那坛海棠蜜酿王爷喝掉了半坛,其余的酒坛子倒是个个都见了底。

看来王爷昨晚后来又自己出来寻了酒进去喝。只是王爷向来海量,这些酒自然醉不倒他。他不起身只是因他不想。

皇城司那边该查的都已查了个清清楚楚,江面上一直有人三班轮番倒,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寻找着余姑娘的踪迹。

可他们连余姑娘头上的发簪都捞出来了,却始终没有找到她的人。严循也让人一路沿着下游寻找,生怕漏掉一丝蛛丝马迹。

可余姑娘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寻到半分与她有关的东西。

严循不禁担心,这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形再持续下去,王爷还未找到余姑娘自己的身子就先垮了。

难怪世人都说情这个字是一道坎。他以前只觉得是无稽之谈,什么感情能比得过上天入地追凶缉贼来得凶险,如今倒是明白了一二分。

只是他从未动过心,自然体会不到王爷痛苦的万分之一,除了心里替余嫣惋惜一二外,也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了。

-

好在萧景澄只在府里待了半日。那日午后杨府上来了人,说太子妃殿子身子不大好,想请王爷过去看看。

王爷听了来人的话后未发一言,却也立即披上外衣整了发冠,仪表整肃地离了王府。

严循看了不由松一口气,还好,这世上除了余姑娘外,还有让王爷放在心上的人。

萧景澄出府后坐上了马车,径直赶往了杨府。杨府的人说母亲突发风寒卧床不起,他对这说法却有些怀疑。

好端端的天气也还未入冬,杨府上下这么多人侍候着,母亲怎会突然病得这么重?

到了杨府进了正院,便能闻见空气里浓重的药味。萧景澄不由脸色一沉,正巧迎面走来了杨景沅与他的乳母,萧景澄便索性将孩子从乳母手中抱了过来,边走边同他说话。

“娘为何突然病了,可是你惹她生气?”

“没有,哥哥信我,我很乖的。”

“那母亲怎么就病了呢?”

“大概是表姐气的她吧。”

“表姐,哪个表姐?”

“就是蒋家表姐。”

杨景沅人虽小脑子却灵活,一张小嘴吧吧吧颇为能说会道,把蒋妍来府上同母亲关在一间屋子里说话的事情一一说了。

“我悄悄去看了,她们两个拉着手在哭,一定是表姐惹母亲生气了。表姐才走母亲就病了,咳嗽得可大声呢。”

“除了咳嗽还有别的吗?”

杨景沅仔细想了想,诚实道:“没有了,母亲咳嗽了喝梨汤,晚饭还说想吃冰糖炖肘子。”

萧景澄还未走到李氏的房门口,已是从杨景沅口中问出了一切。

然后他把孩子交还给乳母,自己挑帘进了李氏的房间。

外头堂屋内点着熏香,却也掩盖不了浓重的药味。李氏坐在次间的长榻里,正掩着嘴咳嗽。见萧景澄进来她咳得愈发响了,简直要把五脏六腑都从身体里咳出来。

萧景澄便劝她道:“母亲若想见我派人过府便是,何必这般糟蹋自己的身体?是药三分毒,没病时吃药不觉得难受吗?”

被戳穿了把戏的李氏面露赧色:“还不是担心你要死要活,怕直接叫你过来你不肯罢了。”

“怎么会,母亲召唤儿子自然是要来的。”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不过了。我是真怕你……”

李氏想提余嫣,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生怕说出这个名字会刺激到儿子。想了想只得换个方式道,“人生无不散的宴席,你与她的这一场既是散了,往后便别想了。这世上的好姑娘不止一个,你也该快些走出来才是。女儿家的年纪都很矜贵,你总不好为了一个耽误另一个吧。”

萧景澄知道她什么意思,蒋妍刚来过,显然母亲又动了让他娶妻的念头。

只不过现在的他和从前不一样了。

那时候余嫣就在身边,他觉得令她当正妃侧妃都无所谓。反正只要他一直待她好便是了。

可现在她人不在了,他才猛地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想接纳别的女人。他只想每日回家后看到他心爱的女子坐在灯下等着他回去,替他除掉外衫,替他绞帕子擦脸,再陪着他一道用饭。

夜晚沐浴过后,二人便会缠绵到一起。若她身子不适他便轻点,或者索性搂在一起说说话也好。

他对余嫣早已不是单纯的欲/望之情,那是想要完全握在掌心护着她一世的感觉。

可惜,她没有给自己机会。

到底为什么突然要走?萧景澄始终觉得这里面必定有蹊跷。他如今忙着寻找余嫣的踪迹,等过些时候腾出手来,定要把这个查得清清楚楚。

不是为了贺庆舟。他本能地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听贺庆舟和那几个船夫的描述,余嫣根本不想和人私奔,到最后她甚至是主动留在那艘破船上的。

她就是想死,可到底发生了什么逼得她不得不寻死?

萧景澄一面沉思一面听李氏说着蒋妍的种种:“……所以我说妍儿真是个好姑娘,连你的妾氏没了这种事她都能这般大度,还跟着掉了眼泪。这样的姑娘如今可真是难寻了,你可不要错过啊。”

萧景澄本不感兴趣,但听了这番话后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光亮。

“母亲你说什么,她为了谁哭?”

-

萧景澄走出杨家的时候,已近黄昏。

严循一直等在外头,见他出来赶紧迎了上去。走近了才发现他薄唇微抿神情凛然,一副山雨欲来的模样。

严循脚步一顿,下意识便停了下来。

这是跟太子妃殿下吵架了?

萧景澄只淡淡扫他一眼,沉声吩咐:“去查一查蒋家大姑娘,看她最近都干了什么见了什么人。”

“是,王爷。”

严循立即应下,心里却多少有些疑惑,王爷向来对蒋姑娘不甚在意,为何突然要令他查蒋妍?

难不成王爷因为余姑娘的事情伤心了几天反而想通了,准备要跟蒋家联姻了?

萧景澄没有解释一句,只大步迈上马车,吩咐车夫道:“去衙门。”

马车顶着夕阳的余晖朝皇城司的方向驶去,车内萧景澄闭目养神,脑海里闪过方才与母亲的谈话。

李氏的一句无心之语倒是给他提了个醒。

余嫣失踪一事知者甚少,别说寻常百姓,就是那几个涉事船工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几日不管是江面上打捞也好,城里四处搜查也罢,一般人都只当是皇城司办案在搜捕逃犯。

连贺家也只有贺老爷并夫人知道内情罢了。

文懿院那边也是一如往常,并未遣散任何侍候的奴仆,除了少了一个余嫣其余人都各司其职未曾有过变化。

既如此蒋妍是怎么知道余嫣失踪甚至掉江之事,还来杨府陪着母亲掉了几滴眼泪?

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知道的事情未免太多了点。

若说不放心派人查他的私生活倒也罢了,查得这般仔细且消息灵通,倒叫人怀疑她在自己身边安插了眼线。

敢收买他的人,这个蒋姑娘只怕远不像母亲说的那般温柔贤淑。

萧景澄睁开眼睛,目光里闪过一丝不屑。

-

严循办事速度很快,不过几个时辰已将蒋妍最近做过的事情查了个一清二楚。

“王爷料得没错,那蒋姑娘确实一直在盯着文懿院那边。想来也是对余姑娘不放心。”

“那她可有对余嫣做什么?”

“那倒没有,至少蒋姑娘没有亲自动手做什么。只是属下也查到,蒋姑娘的贴身丫鬟最近曾见过一个人。”

萧景澄微微挑眉,示意他继续。严循便又道:“那丫鬟先是去了将军胡同,且还去了不止一次。臣向左邻右里打听过,那丫头找过几次温良夫妇。”

萧景澄手里的动作一顿,冷冽的目光立马看了过来。严循不敢耽误,继续往下说:“属下查过,那是早先的事情。就在那丫头去找过温良夫妇后没多久,便发生了街市上温良的妻儿与余姑娘纠缠一事。后来王爷令我帮他们搬了家,没想到那小丫头居然也去过他们新的住处。每次去皆是给钱给药,邻里亲眼见过那小丫鬟领了个大夫上门给温良看病。”

萧景澄是极为聪明的人,一听严循提到温良便已猜到了后面的事情。

蒋妍与温家非亲非故,若非为了对付余嫣,她绝无跟人交往的道理。

所以余嫣会逃,她一定从温良口中得知了她父亲案件的真相,知道了他才是这个案件的主审官。

是他罢了余承泽的官将他抓入大牢,也是他派了皇城司的人抄了余家,令她流离失所。

这一切确实是他害的,而余嫣一定很恨他,恨到不惜以死来报复他。

想到她落入水中的情景,萧景澄只觉心口被人狠狠拧了一下,疼得他呼吸都停滞了片刻。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再怎么防着守着,那个秘密还是被余嫣给知道了。

萧景澄深吸一口气调整了情绪,复又问道:“可曾查到温良是何时见的余嫣?”

“已查到了,应该就是余姑娘去法净寺那天。那日因余姑娘突然被张家的人所掳,属下忙着找人竟不曾留意到温良夫妇也去了那里。也不知他们何时见了余姑娘,同她说了不该说的话。”

这事儿确实是赶巧了,一日之内发生了两桩事,且另一事当时闹得更大,便叫所有人忽略了温良这件事情。

若不是王爷令他去查蒋妍,只怕他们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这个蒋姑娘确实杀人诸心,懂得用余姑娘最在意的事给她致命一击。

“有没有查过,蒋妍是如何知道余嫣这些事情的?”

余嫣在意父亲的案子,在意到曾与自己起过争执一事,若非她身边亲近之人是不会知道的。蒋妍懂得抓这个软肋,便一定是有人同她说了什么。

果然萧景澄一问严循立马就道:“属下已经查过,蒋姑娘与余姑娘身边一个贴身照顾之人,最近来往颇为频密。说起来此事还要多谢蒋家二姑娘。”

那蒋家二姑娘名叫蒋妩,素日里就与蒋妍不对付,姐妹失和的消息在京中的贵女圈已是人尽皆知。

严循打听到这一点后便索性冲蒋妩下了手,从她那里问出了不少东西。

“那蒋家二姑娘是蒋姑娘二叔的长女,她日夜派人盯着蒋姑娘,所以对她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一清二楚。只是先前她并不知道此事与余姑娘和王爷有关,便没有放在心上。”

“她整日盯着蒋妍,所为何事?”

“听说是为了一桩人命。”严循说到这里不由自主压低了声音,“据传几年前蒋家曾没了一个三姑娘。那姑娘乃是二姑娘的嫡亲胞妹,出事时还不到十岁,听说容貌颇为出众,又因出生时蒋家二老爷正好高升,是以全家上下都对她极为宠爱。却不料某日与家人出去游湖时,不小心跌落水中淹死了。”

“看来她那日跟随的家人,必是蒋妍无误了。”

“王爷英明,那三小姐确实是跟着蒋家大姑娘出的门,这也是蒋家二姑娘一直耿耿于怀之事。”

用蒋妩的话来说,蒋妍向来与二房不睦,对她们两姐妹也颇为冷淡。那日却不知为何竟主动带着妹妹上街去。

她本以为只不过是买点小东西罢了,却不想蒋妍竟带妹妹去游湖。

“我妹妹自幼胆小,最是不喜玩水,怎么可能主动提出去坐船,还不小心掉落水中。一定是蒋妍在背后搞的鬼,她见我妹妹受宠夺了她在蒋府的威风,又在杨夫人的宴席上大出风头得了赏赐,便心怀不忿出手杀人。”

严循将此话复述了一遍后又道:“蒋二姑娘口中的杨夫人,便是太子妃殿下。蒋三姑娘出事前没多久曾去杨府做过客,想来是得了太子妃殿下的青眼,这才令蒋大姑娘起了杀心。”

要知道蒋家同杨家的关系全赖蒋妍的母亲是杨丛文的姐姐,她必然自恃与杨家更亲近几分。没想到自己的幼妹却比她更得李氏的宠爱,难怪她要按捺不住冲三姑娘下手了。

好好的一条人命,就因为嫉妒毁了,严循听了这事也颇为不忍。

萧景澄则记起了母亲生辰那日,在杨家的后院内与蒋妍起争执的几个女子。看来其中之一必是蒋家二小姐无误。

当日他并无心思去理会小女子间的龃龉,如今方知这表面上看起来的争风吃醋,实则暗藏了一条人命。

这个蒋妍对自己的亲妹尚且这般下狠手,可见她对余嫣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萧景澄神情一黯,眼底的浓重又加深了几分:“那个与蒋妍过从甚密的奴仆,可有查到是谁?”

严循走到跟前凑到萧景澄耳边,低声报了一个名字。

“属下也没想到,居然会是她。”

-

余嫣在船上又颠簸了十多日后,终于到了江南。

不同于上回去的是苏州府,这回他们的落角点在临安府。说是落角也不过就是暂住而已,韩星云带着小厮女扮男装,在那一处办完了手头的事情后,便又离开了临安府。

余嫣打从知道韩星云的女子身份后,便一直跟在了她身边。虽说怀着孩子胃里难受,但每日里跟着她奔波来去打杂做事,日子倒也过得很快。

转眼间天气便凉了下来,余嫣也顺利地度过了前三个月,随着腹部渐渐隆起,那种恶心烧心的感觉反而慢慢没了。

那时候她已随着韩星云去了关中地带。

韩星云自小师从名医学艺,一身治病救人的好本事,走到哪里都是达官显贵争抢的对象。而她向来以男子面貌示人,除了余嫣和贴身丫鬟外,无人知道她是女子。

“若非你长得实在貌美,我定也是要叫你扮男装的。”

带着余嫣这么个美若天仙又小腹渐隆的女子在身边,有坏处也有好处。坏处便是总要防着她被臭男人垂涎,好处则是她如今出去问诊再无人追着要将家中的姑娘小姐嫁与她了。

人人都当余嫣是她的娘子,肚子里怀着她的孩子。韩星云自然不会多做解释。

这种局面对两人来说都是好事,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倒是小丫鬟春喜还有点不放心:“余姑娘这肚子一天天大了,往后生产怎么办,也随着咱们这般奔波吗?”

她一句话提醒了韩星云,于是待她们在关中落角了之后,她便索性赁了一间小院开起了医馆,打算在此处暂住下来。

“待你生完孩子再说,带着个孕妇四处走动也是不便,真怕叫你拖累了我。”

余嫣知道她那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为的就是令她安心待产,不要总觉得过意不去。

她心里感激韩星云的照顾,也唯有每日勤勉做事帮着她将医馆打理得井井有条,日子便也这么平淡又顺遂地过了下去。

待到大雪纷飞之时,她的肚子已隆起了许多,俨然一副待产的模样。虽说还有几个月,但人明显比先前笨拙了几分。

韩星云的医馆却是生意红火,每日里进进出出的病人颇多,余嫣便轻易不会叫苦,总是强撑着不肯多歇息一分。

韩星云便说她傻,余嫣只笑道:“也不是傻,不过打发时间罢了,与婆婆们闲聊几句倒也有趣。”

那些来看病的三姑六婆最是消息灵通,哪家的媳妇跟爷们打架挠花人脸了,哪家的婆婆又为难新来的小媳妇让她哭个不停了。还有哪家的掌柜悄悄养了小的,被正室知道后打上门去,将那勾引人的小贱人打了个七零八落。

说到这里的人时候所有人都捧腹大笑,还有人拍手叫好。唯有余嫣坐在那里默默地抚着自己的肚子,一言不发。

如果她当初没逃出来,或许也是这么个下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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