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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私逃(二更)


离放榜还有几日, 余嫣却已紧张起来。这几日抄废的经文明显比前几日多,有时手中攥着笔,神思却不知飘向了何处, 只坐着怔怔出神。

忆冬同严嬷嬷说起这事儿时, 暗自揣测:“主子许是想王爷了,王爷事忙不得空, 主子便日日惦记着他。”

严嬷嬷觉得她说得有道理,过了几天找了个机会给严循透了个口风。

于是放榜前一日,萧景澄便踏进了文懿院的大门。

他来时已过了晚膳时间,余嫣吃过饭后一个人待在书房内裁纸, 手里拿着薄薄的裁纸刀,脑子里想的却是明日如何出门的事情。

结果一分神刀子一偏,便割到了自己的手指头。

血珠一下子冒了出来, 余嫣轻呼一声看着雪白的纸上滴落的几点血渍, 恍若红梅。

萧景澄见状立马大步上前, 一把抓住她的手指看了眼伤口, 随即含进了嘴里。

余嫣都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来的, 直到指尖传来细碎的酥麻感, 这才瞪大眼睛望向来人。

这动作本有几分轻浮的意味,可他做来却是顺理成章落落大方, 不带一丝调戏的味道。相反,余嫣觉得他眼神犀利令人心惊, 像是一下子便看到了自己的内心。

看破了她的心虚。

余嫣低下头去,轻声掩饰道:“王爷怎么来了?”

说罢便要将手指抽回。可惜手被萧景澄攥着动弹不得,她只能哀求道:“王爷快别这样,一会儿丫鬟该来上茶了。”

话音刚落忆冬都端着茶盘过来了,萧景澄长身玉立整个人挡在余嫣面前, 只回头淡淡扫了忆冬一眼,就把她吓得双手打颤,如老鼠见了猫般转身就跑。

跑得太急差点被门槛绊倒,看得余嫣紧张不已,刚想要上前扶她一把,就被萧景澄拉回怀里。

“王爷,”余嫣抱怨一句,“瞧您把她给吓的。”

萧景澄却道:“有空心疼丫鬟,不如多心疼心疼自己的手指。”

说罢他把割破的伤口给余嫣看。这伤口并不深,但却很长,细细的一条贯穿整个指腹,隐隐还有血珠渗出。

但余嫣并不在意,她在牢里的时候受的伤比这重得多,早已见怪不怪。

只是萧景澄看起来略紧张的意思,余嫣也不好拂他面子,于是便道:“是我一时分神,不小心的。”

“想什么这么出神?”

“也没想什么,不过是今日抄的那些经文罢了。”

萧景澄便注意到了桌面上那些写满字的纸张,随手拿起一张刚要看,余嫣便按下道:“这是抄坏的,王爷别看了。”

“这么多都是抄坏的?”

“嗯,写错一个字便要从头开始了。”

萧景澄微微蹙眉,抬手在她的额头上敲了一记:“笨,抄经抄错,裁纸割手,看来得让小厨房做几道补脑的菜了。”

“是,王爷说得对。”

萧景澄看她这低眉顺眼的样子也不忍心再骂她,只叫人拿来了药箱替她包扎好伤口,又吩咐严嬷嬷令厨房明日炖些养身的菜品。

待闲杂人等都走了后,他才饶有兴致的拿起余嫣抄的废纸翻了翻。

果真字如其人,她的字也如她的人一般美,华美中透着股温婉端庄的气质,是大家闺秀会有的笔触。

只是翻了几页他便发现,余嫣今日似乎犹为心神不宁,同一页纸抄错了好几回,大多都是刚落笔没两行便出了错,不像前几日一页最多就错一回。

于是他问道:“今日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余嫣亲自端茶送到他跟前:“没有,就是在家抄经而已。”

“不觉得无聊?”

“有……一点点,所以我明日想出门一趟,可以吗王爷?就是买些书本纸张什么的。”

文懿院里根本不缺这种东西,别说寻常的白纸,便是玉板宣抑或是镶了金箔的花笺库房里亦是堆满了。

萧景澄知道她就是想出门透透气罢了,于是便道:“你往后想出门便出门,不必回回都来问我。我从不拘着你在家中,只是出门须得带足人手,也别去城中那些市井之地。”

余嫣顺从点头,过了片刻又忍不住问:“那王爷明日可会……陪我去?”

说罢一双眼睛略带紧张地望着对方,看得萧景澄于心不忍。

他便想余嫣到底也同寻常女子一样,盼着有人陪有人哄才好。他若无事也不介意陪她出去一趟,还能带她去些别致的地方。

只不过他明日确实脱不开身。

“下回,下回有空一定陪你可好?”

余嫣眼底的紧张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心满意足的喜悦。她点头道:“好,那下回再同王爷一道出门。”

说罢就转身忙着唤人送热水进来,准备亲自侍候萧景澄沐浴更衣了。

萧景澄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只道是自己的承诺令她满心喜悦,却不知余嫣在转身的一瞬间长出了一口气。

她方才多担心萧景澄会答应陪她一道去。幸好他贵人事忙,若有他跟着明日自己就算出去了,也必定见不到贺庆舟。

想到这里她的脚步不由轻快了几分,连裙角都飞扬了起来。萧景澄本来并未在意,放下手中的废纸时看到那从内里翻出来的青竹叶绣纹,这才察觉到不对。

他的许诺,当真叫她这般愉悦?

-

余嫣那晚几乎没怎么睡着,倒是躺在她身侧的萧景澄睡得颇为安稳,天不亮便起身离开了正院。

余嫣那会儿也醒着,却偷偷闭眼装睡,耳朵里听着外头的动静。待到房门一合这才长出一口气,然后又等了一会儿便也起身梳妆打扮。

她平日里甚少这么早起身,今日难得早了一回叫人颇为惊讶。她却只说是要出门的缘故。

用过早膳她便带着忆冬出门去了。

今日她是特意挑的忆冬跟随,因她性子比念夏活泼,心思也没那么细腻。万一到时候出点什么事也能随机应变。

只是余嫣自己也不知道,出了门后该如何行事。

贺庆舟约她今日相见,地点便在她常去逛的那家书肆。上回他既能让人给自己传字条,便说明他在那里有信得过的人。

只是书肆内人多口杂,她也不知两人该如何相见。忆冬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萧景澄派来的护卫也在店里守着,从她一踏进书肆起,便有好几双眼睛牢牢地盯着她,叫她不敢轻举妄动。

她只能如往日那般站在那里胡乱地翻着书,装作挑选的样子。忆冬本来说上楼上雅间去慢慢选,余嫣记着字条上令她等在楼下大厅的叮嘱,便推说楼上闷,只在楼下书架前慢慢挑选。

那两个护卫则在不远处一左一右盯着她,也四处看着铺子里的其他人,生怕有贼人冒出来。

像是怕什么来什么,余嫣正好好地挑着书,那一边却有人突然争执了起来。她透过帷帽上的薄纱看过去,才发现是护卫中一个唤阿虎的正跟人吵嘴。

那人像是个文弱书生,手里拿了本破了封皮的书,指着阿虎非说是他害的。

“就是他故意碰了我,害我把书跌落在地。眼下封皮破了我便非买不可了,这书我本不想要的。”

书生说话语速极快,把老实嘴笨的阿虎说得哑口无言,气得他当场就要动粗,被另一名叫阿亮的护卫冲过来拦了下来。

到底是王府侍卫,该有的规矩一丝不差。面前这个不过是个读书人,若是动起手来岂不坏了王爷威名。

所以对方再怎么无理取闹,只要不危及余姑娘,他们便不会出手。

另一边余嫣看到那吵闹的书生,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来不及细想她推了推身边的忆冬,道:“你去问问发生何事,若真是阿虎不小心,那这书咱们便买下来。”

忆冬听话上前,一面调停一面追问起了事情的缘由。原本书肆里正看书的其他人也好奇地围了上来,很快就将几人围在了中间。

初时阿虎阿亮还不觉得,等反应过来不对时,才发现自己和余姑娘之间竟已筑起了一道人墙。

这下他俩急了,顾不得许多便要冲出人群。而余嫣一直站在原先的书架前,直到手腕上突然多了一只手。

那手一把拽住她,不由分说便将她拉进了书肆的内间。很快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就听阿虎叫了一声“不好”,拨开人群追了过去。

内间里余嫣看不清来人的脸,只知道是个男子,他脚步飞快,拉着自己熟门熟路地穿过走廊来到后院,从一扇角门离开了书肆。

门外是一条隐蔽的巷弄,那里早已停了辆马车。两人冲出门后余嫣就被人扶上了马车,随即就听男人一声吩咐,车夫抬手扬鞭,便将他们带离了闹市。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须臾之间,余嫣还未来得及紧张,便看清了面前男人的脸。

多日不见贺庆舟清瘦了几分,却还是一如往日般儒雅沉稳。哪怕刚从书肆里抢了个人出来,也不见丝毫慌张。

二人相见一时无言,过了许久贺庆舟才悠悠地开口道:“嫣儿妹妹,你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余嫣也有些感慨,低头道:“我一切都好,你无需担心。”

“我哪里能不担心,我每日每夜都在为你和伯父担心。你总不肯见我,令我想要帮你都无法出手。后来又出了唐庆的案子,我那时候真快要急疯了。”

贺庆舟越说情绪越浓,忍不住伸手来握余嫣的手。只是还未碰到便被她躲开了,只碰到了她的裙摆。

“嫣儿妹妹……”

余嫣却没有跟他叙旧的心思,只追问道:“庆舟哥哥,你字条里既说有我父亲案子的消息,那到底是什么消息?你是否知道他是被人冤枉的?”

贺庆舟脸上闪过一丝愣怔,刚要开口解释,忽然马车猛地停了下来。车内的两人措不及防都跌了出去。

尤其是贺庆舟,为护着余嫣他跌得更狠些,整个人直接跌出了车厢掉落在了路上。

还未抬头便听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一道清冷沉肃的声音从马上居高临下传来。

“贺公子今日刚刚中了会元,便要当街掳人触犯律法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都想看嫣儿妹妹逃跑,那我这周双更好了。明天起两更并一更,还是在早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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