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182. 好兆头
“这……”
年轻人似乎被冯习的豪言壮语雷的不轻，又似乎是在惊叹当今天下潮起潮落之快。
谁又能想到，曾经风光无限，号令天下的五世三公袁氏，短短十几年间就灰飞烟灭了呢？
昔日董卓乱政，不过是杀了在朝为官的袁槐一家，而袁氏根基丝毫未损，反而因为袁槐死去、袁绍作为十八路诸侯盟主而不降反升，一时风头无两。
结果自官渡之战后数年，袁家自袁绍至其三子，全数被诛灭，袁氏几乎被夷灭，就剩下一点儿无关痛痒的小猫小狗。
这种变化，休说是普通人了，怕是神仙下凡都难以预料。
“孔融乃是儒家圣人玄孙，曹操如何敢杀？！”
年轻人琢磨了一下，连忙询问冯习，在他想来孔融那简直是儒家标杆一样的人物，怎么能就这么死了，一点水花都没有？
“有什么好说的？孔融恃才傲物，经常口出狂言，惹得曹操不喜，所以找个借口就杀了，有什么难的？至于所谓儒家领袖，自黄巾之乱后中原都被打烂了，儒家的控制力剩下多少？
有句话说得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董卓、李傕、郭汜这些武夫乱政后，儒家高官死的死，逃得逃，还能活着的哪个不是人精？犯得上为了一个孔融搭上自己一家性命？”
冯习耸了耸肩。若是太平盛世，可能孔融这身份还是免死金牌，但是恰逢乱世，可能孔融在曹操眼里还不如张辽、徐晃这些能带兵的大将有用呢，杀了就杀了，除了一群文人天天骂他，也没什么实质性的作为，甚至还不如保皇党声音大呢。
“唉……想不到竟会如此……那曹家吞并北方，现在势力不小吧？”
年轻人感叹了两句，话题一转，问回曹家。
“是不小，甚至曹操的儿子曹丕已经逼迫汉帝让位，自立为帝，改国号为魏了。”
冯习点了点头，那三分了，曹魏确实是一家独大的。
“啊……啊？！大汉居然已经亡了？”
年轻人又被雷到了，他只觉得和冯习说这几句话的信息量都快超过他一辈子的信息获取了。
“还没亡。我汉家先帝昭烈皇帝继承汉家大统于西川，如今正在和那篡汉奸贼及其走狗东吴鏖战，誓要克复中原，重燃汉家香火。”
冯习向着西方一拱手，心中也知道重头戏来了。从之前和这人的交谈中就知道他和北方肯定是有仇的，敌人的敌人也可以化为朋友，自己稍稍了解了解，说不定就能劝说对方。
“……竟有此事。这么说当今天下只剩三家了么？”
年轻人沉默了片刻，从冯习适才所言也推断了不少。
冯习点了点头，将袁家灭亡开始，到赤壁，到刘备夺荆州，到入川，到汉中之战，到东吴偷袭荆州，再到自己席卷荆州，全部说与这年轻人听了。
“……天下大势果真诡谲无比，我等本以为袁家会以势如破竹之势拿下天下，不想世事无常，竟会如此……”
年轻人感叹了两声，随即看向了冯习。
“阁下如此了解天下，刚才又称呼昭烈皇帝为先帝，怕是汉家高官吧？”
年轻人只是缺少信息，但是脑子可不蠢，从冯习的态度和言辞，联系现在的天下大势，不难推断出对方肯定是大吏重将。
“正是。在下冯习，冯休元。如今添为我大汉兵马大都督兼征东将军，节制荆、交、扬三州兵马。此次来访也是因听闻先生乃是能工巧匠，希望先生可以出山，协助一二。”
冯习见到对方似乎有些意动，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以诚相对。
“兵马大都督……当真是不小的官。然却不知大都督需要何等工匠？在下只是山野匹夫，对于军阵武器一窍不通。”
“先生说笑了，至少依我看来，先生院中木人可比什么曹魏的霹雳车，也就是投石车的技术高多了。”
这人虽然这么说，但是冯习知道这是推脱之言。开玩笑，这种能让自己都大吃一惊的木人制作技术，改行做点什么军事装备那不和玩一样？
“这样，先生若是方便，可将与这三家仇怨说与我听，在下粗通一些谋略，说不定可为先生谋划一二。”
冯习见对方依然是那副心有顾虑的样子，索性乘胜追击，把自己摆在一副较高的位置上。
对面这年轻人明显有了意动，但是看起来又非常犹豫，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冯习开动脑筋，忽然有一个想法蹦上心头，于是低声道：
“我猜先生如此吞吞吐吐，想必是有所顾虑吧，比如……”
冯习低声说了两个字，让这年轻人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看着冯习，手指颤颤巍巍地抬起，但是嘴巴一张一合却说不出什么。
冯习也不恼，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等待对方的回复。
这年轻人回过神来，表情抽搐了一会儿，似乎在做心理斗争，末了长叹一口气。
“罢了，既然如此还请大都督与我屋内一叙。”
年轻人让开大门，请冯习进去说话，冯习心中大喜，看来是有戏了。
“咳，关小姐，我与先生有要事商谈，能否请你……”
既然要进屋，而且事关机密，肯定就不能带关银屏了，所以冯习只能征询一下关银屏的意见。
“去呗，你们两个男人去说你们的话，我和这妹妹聊聊。”
冯习才注意到，刚才自己和这年轻人说话的功夫，关银屏都把那青衣少女搂在怀里开始安慰她了，看来这关银屏行动力也是惊人。
既然关银屏没有意见，那冯习就随着这年轻人进了屋中，准备深聊一番。
屋中看着比较简陋，俱是木制地板家具，除了案牍等桌椅之外倒是没见其他东西。
“不知如何称呼先生？”
两人对面坐下，冯习笑眯眯地，像是和蔼可亲的邻家阳光大男孩一样。
“在下辅子旬，舍妹纹绣。”
年轻人……不，辅子旬一拱手，将他兄妹姓名告知冯习。
“纹绣？”
冯习有些诧异，这兄妹俩怎么还不是一个姓的，难道是收养的？
“大都督莫见怪，此乃我家世代所传家规，男性继承先祖‘辅子’姓氏，女子则继承高祖母‘纹’姓。”
辅子旬一说冯习才恍然，原来是家规使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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